第739章 乌台墨劫(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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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此案了结,陛下定会重赏你。”

沈括没再说话,拱了拱手,转身匆匆离去。他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声,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他想起苏轼在杭州时的样子,想起两人同游西湖的情景,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错事——他只是想争一口气,却把故友推进了深渊。

与此同时,湖州知州府里,苏轼正和下属们围炉赏雪。桌上摆着酒肉,还有刚写好的《湖州谢上表》,墨迹还没干。“诸位,今日雪好,我们不醉不归!”苏轼端起酒杯,笑容爽朗,丝毫不知道京城的风波已经向他袭来。

忽然,府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不好了!京城派来钦差了,说是要押您回京!”

苏轼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莫不是看错了?我在湖州任上,并无过错,钦差何来押我回京之说?”

话音刚落,皇甫遵已经走进正厅,手里拿着圣旨:“湖州知州苏轼接旨!陛下有令,你涉嫌讪谤朝政,即刻随我回京,交御史台审问!”

苏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看着皇甫遵手里的圣旨,又看了看身边惊慌失措的下属,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反对新法会惹来麻烦,却没想过会是以“讪谤朝政”的罪名被押回京。

“钦差大人,我可否先收拾一下行李?”苏轼定了定神,声音还算平静。

皇甫遵点头:“给你半个时辰,不得延误!”

苏轼回到内室,妻子王闰之早已哭成了泪人。“子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她拉着苏轼的手,声音颤抖。

苏轼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别怕,我没做错什么,到了京城,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们,等我回来。”他快速收拾了几件衣物,又把平时写的诗稿整理好,放进包袱里——他相信,自己的诗都是抒怀之作,没有任何讪谤之意,只要到了皇帝面前,定能洗清冤屈。

半个时辰后,苏轼走出知州府。皇甫遵已经带着衙役在门口等候,手里的铁链在雪地里闪着冷光。百姓们围在府门外,见苏轼要被押走,都纷纷上前求情:“苏大人是好官,不能抓他啊!”“钦差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皇甫遵脸色一沉,喝道:“都让开!这是陛下的旨意,谁敢阻拦,就是抗旨!”

百姓们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轼被戴上铁链,押上囚车。苏轼坐在囚车里,看着窗外哭泣的百姓,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自己在湖州任上,减免赋税、兴修水利,百姓们安居乐业,如今却要以“讪谤朝政”的罪名被押回京,这到底是为什么?

囚车缓缓驶离湖州,雪越下越大,把道路都盖成了白色。苏轼靠在囚车壁上,闭上眼睛,忽然想起四年前沈括来湖州视察时,两人曾在西湖边饮酒,沈括当时还说“子瞻兄的诗,日后定能流传千古”。他怎么也想不到,四年后,正是沈括送进京城的诗稿,成了指证他的“罪证”。

第三章御史台内酷吏审

熙宁八年腊月廿三,苏轼被押解至京城,直接关进了御史台监狱。监狱阴冷潮湿,墙角结着冰,寒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他裹紧了身上的单衣。狱卒把一个破碗放在地上,里面是半碗冷粥,恶狠狠地说:“赶紧吃,吃完了还要受审!别想着有人会来救你,李大人说了,你这案子,没那么容易结!”

苏轼没动那碗粥,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他想起离开湖州时,百姓们含泪送行的样子,想起妻子王闰之的叮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挺过去,洗清自己的冤屈。

次日清晨,苏轼被两个衙役架着,带到了御史台审讯室。室内摆着一张案桌,李定、舒亶坐在案后,两旁站着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气氛阴森得能滴出水来。李定拿起桌上的诗稿,拍了拍,冷声道:“苏轼,你可知罪?”

苏轼拱了拱手,平静地说:“学生不知。学生在任上,兢兢业业,从未有过渎职之举;所作诗词,皆是抒怀之作,并无讪谤朝政之意。还请二位大人明察。”

“抒怀之作?”舒亶猛地一拍案桌,把一张诗稿扔到苏轼面前,“你写‘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不是暗讽新法盐政严苛,百姓无盐可食吗?你写‘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不是质疑陛下治河无功吗?这些白纸黑字,你还想狡辩?”

苏轼弯腰捡起诗稿,指尖抚过自己的字迹,声音依旧平稳:“舒大人,去年密州大旱,百姓确实缺盐,学生写诗是记录实情,盼朝廷能关注民生,并非暗讽;治河之事,学生曾在奏疏中提过建议,写诗不过是感慨工程艰难,何来质疑陛下之说?”

“巧舌如簧!”李定冷笑一声,又扔出一卷诗稿,“那你说说,‘杖藜徐步叩松扉,岂是闻韶解忘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百姓被新法逼得流离失所,只能靠乞讨为生?”

苏轼看着那卷《山村五绝》,眉头皱了起来:“李大人,学生写这首诗时,正是密州百姓丰收之年,诗中写的是老农闲步访友的情景,何来流离失所之说?二位大人若只断章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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