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百草堂之巴豆(5 / 7)
过天平,先称了0.2克自己炮制的巴豆霜,倒入一只瓷碗,又从孙玉国那包粉里称出同样分量,倒入另一只碗。“巴豆霜去了油,遇水只会散开;生巴豆粉含油多,遇水会结成团。”他往两只碗里各倒了些清水,用竹筷搅动——果然,巴豆霜碗里的粉末均匀散开,而生巴豆粉碗里浮着层油花,底下沉着些黏糊糊的团块。
“这还不算完。”王宁让人找来两只刚断奶的小鼠,分别放进铺着干草的竹笼里。他用小勺舀了点巴豆霜溶液,喂给第一只小鼠;又舀了同样分量的生巴豆粉溶液,喂给第二只。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第二只小鼠突然抽搐起来,四肢乱蹬,肚子鼓鼓的,没多久就瘫在笼底,只有胡须还在微微颤动。而第一只小鼠,只是安静地蜷缩在干草里,偶尔动了动鼻子。
“我的天!”人群里发出惊呼,“这生巴豆真能毒死人!”
“孙玉国给李老汉吃的,就是这东西!”有人指着孙玉国喊道,“差点把人泻死!”
孙玉国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是……不是我……是郑钦文弄的药……”
郑钦文立刻急了,指着孙玉国骂道:“你胡说!是你让我用生巴豆的,说这样劲儿大,能抢百草堂的生意!”
“还敢狡辩?”王宁从怀里掏出几张药方,正是孙玉国让郑钦文开给村民的,“这上面写的‘通肠丹’‘逐水散’,都标着‘含巴豆’,却没写炮制方法。你当大伙都不懂药理,就能任由你胡来?”
这时,李老汉拄着拐杖,由儿子搀扶着来了。他走到桌前,对着村民们深深一揖:“俺这条老命,就是被孙玉国那生巴豆害的。要不是王掌柜用绿豆黄连解毒,再加上人参固气,俺早就埋进土里了。”他指着孙玉国,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了赚那几个黑心钱,连人命都不顾了!”
刘二狗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是孙玉国逼我的!他让我去偷换巴豆霜,还让我散布谣言,说百草堂的药有毒……”他从怀里掏出枚铜纽扣,正是回春堂特制的那种,“这是我翻墙时蹭掉的,王姑娘都看见了!”
证据确凿,孙玉国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郑钦文还想争辩,却被愤怒的村民围住,唾沫星子几乎要把他淹没。
王宁拿起那包巴豆霜,对众人道:“巴豆这味药,性烈如猛虎,用对了能救急,用错了能致命。古人制它,要反复压榨去油,再用醋炒,就是怕它伤人。可有人为了省力、为了赚钱,连这最基本的炮制都省了,这不是行医,是谋财害命!”
他将巴豆霜和生巴豆粉分别包好,贴上标签:“从今往后,百草堂的巴豆霜,都当着大伙的面炮制。也请大伙记着,买药要去正经药铺,切莫轻信那些吹嘘‘神效’的野方子。”
村民们纷纷叫好,有人提议将孙玉国送官就办。钱多多见势不妙,背着药材篓想溜,却被林婉儿用拐杖拦住:“你卖劣质药材给孙玉国,也脱不了干系。”
日头升到头顶时,官差来了,将孙玉国、郑钦文和钱多多一并带走。回春堂的招牌被愤怒的村民拆了下来,扔在地上踩得稀烂。
王宁收拾东西准备回药铺,林婉儿拄着拐杖跟在他身后,忽然道:“你师父当年常说,医道如蜀道,一步也错不得。巴豆这关,你算是过了。”
王宁回头,看见阳光落在林婉儿布满药渍的手上,那双手虽苍老,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点了点头,转身往百草堂走去,青石板路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根挺直的药杵,稳稳地立在地上。
霜降这天,百草堂的门楣上新挂了块黑漆匾额,是王宁亲手写的“巴豆警示匾”,字如其人,笔锋沉稳,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匾上刻着三行小字:“生品有大毒,去油方为霜;用当如驭虎,慎之,慎之。”
王宁站在匾下,看着张娜将最后一片艾草挂上门框。檐角的铜铃被风一吹,发出清越的响声,倒让这深秋的清晨添了几分暖意。
“哥,林婆婆送的那幅画,挂在炮制房里了。”王雪抱着卷画轴进来,双丫髻上换了绒线花,“她说这画里藏着炮制巴豆的古法,让你仔细看看。”
那是幅泛黄的工笔画,画中是位老药工在竹匾前按压巴豆,旁边摆着只铜碾槽,槽边刻着行极小的字:“油尽霜存,醋浸三日,方敢入药。”王宁指尖拂过画中老药工的手,那手上的老茧和药渍,竟与林婉儿的手有几分相似。
“林婆婆说,这是你师父画的。”王雪凑过来看,“她说师父当年用巴豆救过一个快断气的镖师,就是按画里的法子,先去油,再用陈醋泡了三天,最后才敢入药。”
王宁心头一动。他自幼跟着师父学医,只知师父擅长用猛药,却从未听过这段往事。难怪林婉儿总能在关键时刻点醒他,原来她不仅是师父的好友,更是这段医道的见证者。
正说着,张阳端着刚炒好的巴豆霜进来,靛蓝长衫上沾着些许白霜。他将药粉倒入青瓷瓶,动作比从前沉稳了许多:“昨儿李老汉送来了新收的绿豆,说要谢咱们。他还说,村里有人想学炮制,问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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