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2 轻重缓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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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诉,赵崇山许诺事成之后赐他百亩良田、娶官家小姐为妻,他信以为真,直到看见对方私藏的密信??上面写着“事毕即斩参与兵卒,以防泄密”。那士兵跪地叩首:“我原以为能光宗耀祖,谁知不过是条待宰的狗。”

    这份供词被制成木刻版,在南北各省印刷散发。民间议论纷纷,有老秀才叹道:“从前皇上说‘朕即天命’,如今贼人也学着说‘我替天行道’,可百姓的眼睛亮了,不再听空话。”更有乡塾先生将此案编成评书,在村口说唱:“话说乱世双雄争天下,一个许你做主人,一个骗你当奴才……”

    就在局势稍稳之际,钱有道悄然找到王铁柱。“有个事,我一直没敢说。”他神色罕见地凝重,“咱们的信票体系,有个致命漏洞。”

    “你说。”

    “不是伪造,也不是挤兑。”钱有道低声道,“是时间。我们现在发行的信票,都是‘终身可兑’,可谁来保证百年之后的政府还会认账?若后人篡改制度,宣布旧票作废,百姓岂不血本无归?”

    王铁柱沉默良久,忽而问道:“你小时候读过《春秋》吗?”

    “略识几段。”

    “里面有句话:‘君子之言,信而有征。’”王铁柱缓缓起身,“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一张纸永远有效,而是让‘信用’本身成为传统。”

    “怎么做?”

    “立碑。”王铁柱眼中闪过决意,“在金陵、洛阳、扬州、成都、广州、燕京六地,各建一座‘民信碑’,将《民宪章程》全文镌刻其上,并注明:此约非属一人一党,乃亿万生民共有之契。每十年,由全民代表大会推选贤达,对照原件校勘一次,若有改动,须经三分之二代表同意。”

    钱有道怔住:“这……等于把权力钉死在石头上。”

    “正是。”王铁柱微笑,“石头不会说话,但它站着,就没人敢轻易否认过去。”

    工程随即启动。工匠们选用整块青石,字迹仿欧阳询楷体,端方峻拔。最动人一幕发生在扬州工地:一位盲童学堂的学生,虽看不见碑文,却执意用手抚摸每一笔划。老师问他为何,他答:“我要记住它的温度,将来讲给我的孩子听。”

    冬至前夕,六座民信碑同时落成。仪式上,王铁柱亲自点燃篝火,焚烧了一批库存的旧式铜钱。“这些金属曾让人跪拜千年,”他对围观百姓说道,“今天,我们烧掉的不是货币,是奴性。”火焰腾起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然而,真正的考验仍在暗处酝酿。某夜,王铁柱正在灯下查阅各地工分报表,忽觉胸口一阵剧痛,笔坠于地。林雪闻声赶来,见他面色青灰,急忙唤来医女。诊断结果令人震惊:长期饮食不规律、忧思过度,加之早年征战留下的内伤复发,已致心脉受损,需静养半年以上。

    “不能倒下。”王铁柱躺在榻上,仍坚持口述政令,“明年春耕前,必须完成水利图志编纂,否则汛期又要出事。”

    林雪含泪按住他的手:“你若倒了,整个体制都会动摇。”

    “那就让更多人站出来。”他喘息着说,“明日召开紧急会议,提议设立‘轮值执政团’,三人一组,每月轮替主持日常政务,重大决策仍由全民大会定夺。”

    “你放心交权?”

    “我不是交权,是还权。”王铁柱闭目轻语,“当初我们起义,不是为了自己掌权,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说话。”

    次日清晨,政事堂外聚集了数百民众,听说王铁柱病重,纷纷自发前来祈福。有人献上亲手编织的草鞋,寓意“步步平安”;有老农挑来一担新米,说是“愿您早日尝到明年丰收的滋味”。最令人动容的是一位盲童,由母亲牵着走到门前,递上一只陶笛:“这是我用工分换的,吹给您听。”

    笛声呜咽,如溪流穿石,似春风拂柳。王铁柱倚门而立,眼眶湿润,轻轻接过笛子,回赠一枚刻着“信”字的竹牌:“等我能走路了,去你们学堂上课。”

    风波未平,新的挑战接踵而至。开春之后,南方多地爆发蝗灾,虽未及大患,却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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