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初三(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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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年集暖乡情·初二回娘家(夜续)

堂屋的炉子烧得正旺,火苗舔着炉壁,发出“噼啪”的轻响,把青砖地烘得暖烘烘的。红梅抱着邢人汐坐在炕沿,解开棉袄扣子,把小家伙贴在怀里暖着,指尖轻轻摩挲她柔软的胎发:“白天在姥姥家疯闹一天,这会儿倒乖了。”

邢成义端来一盆温水,放在炕边的矮凳上,又拿过干净的小毛巾浸了浸,拧干后轻轻擦着邢人汐的小脸和小手。小家伙被温水激得眨了眨眼,小嘴蹭了蹭红梅的衣襟,又往暖处缩了缩。“咱爹也该歇着了,刚才搬年货看他喘得厉害。”他边擦边说,目光扫过西屋的门——邢父已经回屋,灯还亮着,想来是在整理白天收的拜年礼。

等收拾好邢人汐,红梅把她放进里屋的摇篮里,掖好边角的棉絮,又在摇篮边挂了个小小的铜铃铛,轻轻一摇,“叮铃”声细碎悦耳。“这铃铛还是年前集上挑的,她说听着安神。”红梅压低声音,怕吵着孩子。邢成义点点头,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摇篮边,借着窗棂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女儿均匀起伏的小胸脯,嘴角不自觉地弯着。

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堂屋,开始收拾散落的年货。红梅把王大娘给的馓子装进瓷坛,封好口;邢成义则把米酒放在炕头的柜子上,离炉子近,不至于冻着。收拾到一半,西屋的灯灭了,紧接着传来邢父轻微的咳嗽声,红梅赶紧停下手里的活,端起一杯温水递过去:“爹,喝点水润润喉。”

邢父摆摆手,披着棉袄走出来,坐在椅子上歇了歇:“你岳父家那米酒酿得地道,等过两天请你李大爷过来,咱爷仨尝尝。”“好嘞,我明天一早就去李大爷家说一声。”邢成义应着,给邢父递过个靠垫。三人又轻声聊了几句白天拜年的事,邢父说起王家村的家谱比村里的保存得更完好,邢成义接话说明年也想把自家的家谱重新裱一裱,红梅在旁插言要去集上找个好匠人,屋里的说话声轻缓温和,混着炉火烧裂的声响,格外安稳。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炉子里的火渐渐弱了下去,邢成义添了块煤,又把炉门关上大半,只留一点缝隙透气。“天不早了,都歇着吧,明天还得早起扫院子。”邢父站起身,往西屋走。红梅和邢成义也吹灭了堂屋的灯,借着月光回了里屋。

里屋静悄悄的,只有邢人汐细微的呼吸声。红梅躺进被窝,刚暖过身子,就感觉邢成义轻轻挪了过来,把她往暖处拢了拢。窗外的灯笼还在风中轻轻晃着,暖红的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偶尔远处传来一声零星的鞭炮响,很快又归于寂静,整个村子都沉在年味的暖夜里,安稳又绵长。

腊月年集暖乡情·初二回娘家(晨续)

天刚蒙蒙亮,窗外的灯笼还悬着未散的暖光,鸡圈里就传来第一声雄鸡报晓,清脆地划破了村里的寂静。邢父起得最早,披着厚棉袄轻手轻脚推开堂屋门,生怕吵醒熟睡的儿子儿媳。他先走到炉子边,拨开炉门的缝隙,用烧火棍捅了捅炉膛里的余烬,添上两块干煤块,不多时,火苗就又窜了起来,暖意顺着炉壁慢慢漫开。

接着,他拎起墙角的竹扫帚,扛着走到院子里。院地上落着零星的鞭炮碎屑,红的、黄的,混着夜里飘的一点浮尘。邢父弯腰握着扫帚,从院门往堂屋门口慢慢扫,扫帚划过地面发出“簌簌”的轻响,碎屑被拢成一小堆,他又拿来簸箕,一点点收进去,倒在院角的柴垛旁——等过些日子掺进泥土里,正好能肥田。扫到三轮车旁时,他特意停了停,伸手摸了摸车棚的帆布,确认昨晚没被风吹开,又看了眼车斗里剩下的半袋苹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井边打水。

井绳“咯吱咯吱”地转着,邢父提着半桶井水回来,倒进堂屋的水缸里,又往灶台上的铁锅里添了些水,架在炉子上烧。水刚冒热气,里屋就传来轻微的动静。

红梅先醒了,她怕吵醒邢人汐,慢慢掀开被子,踩着鞋轻步走到摇篮边。小家伙还睡着,眉头微微蹙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嘴角沾着点晶莹的口水。红梅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又俯身闻了闻女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才转身往堂屋走。“爹,您起这么早。”她接过邢父手里的柴火,添进灶台旁的柴堆里。

“醒啦?锅里烧着水,等会儿煮点馒头和鸡蛋,简单吃点。”邢父说着,从碗柜里拿出几个王大娘给的白面馒头,放在篦子上。这时邢成义也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清晨的冷空气吸进肺里,瞬间清醒不少。“我去把车充上电,顺便看看昨天卸的年货都归置好了没。”他说着,拿起墙角的充电器,插进院墙上的插座里,又绕到车斗边,把剩下的年货一一搬进堂屋的储物间。

铁锅里的水很快开了,蒸汽“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红梅把篦子放进锅里,盖上锅盖。邢父则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从兜里掏出旱烟袋,装上烟丝,点着后慢慢吸着,烟圈袅袅升起,混着锅里馒头的麦香味,格外踏实。

没过多久,摇篮里传来邢人汐的咿呀声。红梅赶紧走过去,抱起女儿,解开棉袄喂奶。邢成义走进来,蹲在摇篮边,轻轻摇了摇挂着的铜铃铛,“叮铃叮铃”的声响让邢人汐停下吃奶,转过头看向他,小手伸着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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