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藏在仪式里的年味与牵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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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偶尔会聊起从前过年的热闹场景,脸上满是怀念的神情。疫情三年,本就让过年少了许多相聚的欢乐,如今又没了烟花爆竹的陪伴,除夕更是显得冷冷清清,让人心里泛起一阵失落。

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重新找回那种热闹的年味,让孩子们也能体验到我们小时候过年的快乐,让除夕再次充满欢声笑语,让浓浓的年味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进腊月,家乡的空气里就开始飘着年味了。可最让人记挂的,还是除夕这天从深夜到凌晨的那些老规矩——每一个步骤都透着对祖先的敬重,藏着一家人对新年的期盼,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想起那些细节,心里还是暖烘烘的。

除夕夜里,时针刚过十二点,家里的男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

爹会从柜子里拿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烧纸,纸面上印着用木头刻的古铜钱纹路,边缘还留着裁纸时的毛边,摸起来糙糙的,却满是讲究。“这是给老祖宗备的‘钱’,得带着去坟上烧,接他们回家过年。”

爹一边说,一边把烧纸放进竹篮,又往里面塞了一挂长长的鞭炮,最后拧开暖水瓶,把热水倒进一个搪瓷缸里——后来才知道,那水是替酒的,老家有“酒水酒水,以水代酒”的说法,是怕上坟时带酒不方便,又不想少了对祖先的心意。

我总爱跟着爹一起去上坟。夜里的乡村特别静,只有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还有手里手电筒的光,在黑夜里划出一道亮线。

祖坟在村后的坡上,周围的松柏树影影绰绰,风一吹,树枝轻轻晃,倒不觉得害怕,反倒有种和老祖宗“见面”的亲近。

爹先把带来的干草铺在坟前,再把烧纸一张张摊开,用打火机点燃。火苗“噌”地一下蹿起来,映得爹的脸亮亮的,他蹲在火堆旁,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爹,娘,过年了,回家跟娃们一起吃顿热乎饭。”

烧纸的灰烬被风吹得打旋,像蝴蝶似的飘起来,爹又把搪瓷缸里的水洒在火堆旁,“喝点‘酒’,暖暖身子。”接着,爹把鞭炮挂在旁边的小树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夜里传得很远,像是在跟老祖宗“报信”:我们来接您啦。

从坟上回来时,远远就能看见家里的灯亮着——那是娘和大姐在厨房忙活。

推开门,一股饭菜香直往鼻子里钻:蒸得软糯的扣肉在碗里颤巍巍的,红烧鱼的汤汁裹着油花,还有炒得翠绿的青菜,连白米饭都冒着热气,馒头在笼屉里暄腾腾的,掀开盖子时还带着水汽。

女人们早把桌子擦得锃亮,就等男人们回来摆供品。

摆供品是个细致活。爹会亲自上手,先把筷子立在墙根下——说是这样能“请”老祖宗稳稳当当坐下吃饭;再把馒头分成三堆,每堆五个,‘五子登科’,盼着家里后辈有出息。”

最讲究的是那碗“拜年饭”,白米饭上插着一颗新鲜的菠菜,绿油油的,看着就精神。

娘常说,以前家里条件差,冬天没什么新鲜菜,菠菜好储存,放在地窖里能吃到过年,后来就成了规矩,说这绿色的菠菜是“财气”,插在饭上,是盼着老祖宗保佑家里来年顺顺利利,有吃有穿。

旁边还摆着鱼、肉做的供盘,鱼得是整条的,尾巴翘着,寓意“年年有余”;

肉要切成方方正正的大块,看着就实在。摆好供品,爹再放一挂鞭炮,“告诉老祖宗,饭好了,该上桌了。”

然后一家人才能围着桌子吃饭,男人们会喝几杯酒,聊些一年的收成,女人们则忙着给孩子夹菜,说说笑笑的,屋里满是烟火气。

吃完饭,男人们有的凑在一起玩扑克,牌桌上的“吆喝”声、笑声此起彼伏;

有的坐在炕头聊天,说些村里的新鲜事。女人们却没闲着,收拾完碗筷,就开始剁菜剁肉包饺子。

菜刀“咚咚”地落在案板上,和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鞭炮声,像是一首特别的“年歌”。奶奶会把剁好的白菜馅、韭菜馅分开放,还会在肉馅里多放些香油,“老祖宗爱吃香的,娃们也爱吃。”

娘则会和面团,揉得软软的,再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擀成圆圆的饺子皮。

我也会凑过去帮忙,虽然包的饺子要么露馅,要么歪歪扭扭,但奶奶总说:“娃包的饺子,老祖宗待见。”

等包完饺子,天也快到夜里十二点了。

妈妈把水倒进大锅里,等水“咕嘟咕嘟”烧开,就开始下饺子。

这时,家里突然就静了下来——长辈们早说了,大年五更下饺子到吃饺子这段时间,小孩不能说话,“怕说错话不吉利,影响一年的运气。”

我和弟弟都乖乖地坐在炕沿上,眼睛盯着锅里的饺子,看着它们一个个浮起来,白白胖胖的,特别诱人。

饺子刚出锅,娘会先捞两碗,一碗让爹端到屋里的供桌上,“给老祖宗先吃”;

另一碗让爹放在院子里的供桌上,对着大门的方向,“请过路的神仙也尝尝”。

接着,她会舀一瓢热乎乎的饺子汤,走到家门口,在门外两侧各倒一点——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奶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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