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2章 七七与亲人2(3 / 3)
—她的角色永远是“象”
,庞大却温顺,而对方只要换一只小小的“鼠”
,就能钻进她柔软的腹部,啃噬得血肉模糊。
终于有一天,她在急诊室门口,看见一个醉酒的男人对着护士怒吼,甚至抡起椅子。
七七下意识冲过去,用身体护住那个才实习两周的小姑娘。
椅子砸在她肩胛骨上,“咔嚓”
一声脆响,像树枝被冬天的积雪压断。
她跪倒在地,眼前一阵黑,却还在喃喃:“别吓到他,他只是喝醉了。”
男人被保安制服后,小姑娘哭着给她包扎,眼泪滴在纱布上:“七七姐,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想说点什么,却只感到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原来连疼痛也是沉默的。
拍片结果是骨裂。
医生给她打石膏时,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贴在作业本上的那句歌词:“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到一半却变成剧烈的咳嗽,眼泪呛出来,混着冷汗,把枕头浸出深色痕迹。
那一刻,她终于承认:温柔不是盔甲,它只是她亲手缝制的裹尸布,一层又一层,把那个也曾想大声哭、大声喊、大声说“不”
的自己,活活闷死在里面。
夜深人静,病房只剩监护仪的滴答声。
七七侧过身,听见自己肩胛骨里传来的钝痛——那是世界终于把刀尖递到她骨头里的声音。
她忽然明白:原来从不带刺的人,连疼痛都无处宣泄,只能让骨头替自己裂开。
而裂缝里,没有光透进来,只有漫长的回声,一遍遍地问:
“七七,你疼吗?”
“七七,你为什么不喊?”
“七七,你还要退到哪里?”
她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没有回答。
窗外,天快亮了,可她知道,那光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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