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2章 七七与亲人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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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非常孝敬父母,在家中七七从未高声顶撞过母亲一句,哪怕母亲因为眼花把盐当成了糖,把酱油倒进了粥里,她也会笑盈盈地连喝两大口,然后柔声提醒:“妈,今天的粥颜色真漂亮,像放了红糖。”

母亲不好意思地拍她一下,七七便把碗递过去:“我正好想喝淡一点,咱们换着喝。”

饭桌上的鸡腿永远只有三只,母亲总把最大的夹给最小的弟弟。

七七从不伸手去抢,只把筷子悄悄伸向青菜,一边嚼得咯吱响,一边夸“今天的菜真嫩”

等弟弟吃得满嘴流油跑出去玩了,她才把剩下的鸡骨头拿回厨房,添半瓢水,撒一把干香菇,给母亲熬一小锅汤:“妈,您白天站了一天,喝碗汤补补脚劲。”

夏天西瓜切开来,沙沙的红瓤淌着甜水。

姐弟俩一人抱一半勺子挖得咔咔响,七七把靠近瓜皮的那一圈淡红全片下来,拌上白糖端给母亲:“中间太甜,怕您牙疼,我专挑不齁的。”

母亲咬了一口,甜到眼角,却假装嗔怪:“傻丫头,下次你也吃点芯子。”

七七只抿嘴笑,把最中间无籽的那块悄悄留在母亲碗里,自己端着空盘子去洗。

腊月里炒瓜子,母亲手一抖,黑糖裹得厚一块薄一块。

弟弟专挑糖多的,姐姐抢大个的,七七把又小又糊的拢到自己面前,一粒粒剥得雪白:“焦的香,我就爱这口。”

夜深了,母亲端着那盘挑剩的瓜子走到灶房,只见七七正把最大最饱满的一把偷偷塞进母亲明早要带的饭盒里,糖衣在灯下亮得像星星。

母亲常说:“这丫头生下来就是来报恩的。”

可七七总摇头:“妈,您把甜都给了我们,我不过帮您尝点苦味儿。”

她转身去晾母亲刚洗好的厚棉衣,水珠子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像一串不会说话的泪,落在地上,却开成了看不见的春天。

七七第一次听到《我很丑,但是很温柔》是在十二岁那年的雨夜。

父亲走后,家里只剩一台掉漆的录音机,旋钮松松垮垮,像随时会散架的骨头。

那天镇里停电,母亲点着煤油灯改校服,灯芯噼啪炸响。

七七缩在墙角,把磁带小心推进卡槽——“每一个晚上,在梦的旷野,我是骄傲的巨人……”

赵传沙哑的声音突然填满黑暗,像有人替她说出了藏在喉咙里的话。

她并不丑,可她敏感地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最不被需要的那一个。

弟弟小,需要母亲抱;姐姐大,能帮母亲挑水;而她卡在中间,像一块多余的木板。

那天她偷偷在镜子前端详:单眼皮、塌鼻梁、额角一道浅浅的疤——是小时候追鸡撞在门槛上留下的。

她忽然觉得,那道疤就是录音机里反复唱到的“丑”

可副歌出来时,旋律像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耳廓:“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七七一下子哭了。

眼泪顺着那道疤往下爬,却并不疼,反而像给疤口抹了一层薄荷。

她第一次明白:温柔原来是一种选择——不是因为我好,而是因为你需要;不是因为我有,而是因为我愿意给。

第二天,她把歌词抄在作业本最后一页,用铅笔描得工工整整,还在旁边画了一只摊开的小手掌。

母亲晒衣服时无意翻到,笑着念出声。

七七慌忙去抢,母亲却把她连本子一起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的旋儿:“我们七七才不丑,可温柔是真的。”

那一刻,阳光穿过晾衣绳上的水珠,在母亲袖口和七七的眼角同时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从此以后,那盘磁带成了她的“暗号”

弟弟把汤碗打翻,她先蹲下去擦地板,再哼一句“外表冷漠,内心狂热”

;母亲腰疼蹲不下,她一边给母亲捶背,一边在心里默唱“那就是我”

歌词像一条隐秘的河,在她体内悄悄改道,把原本可能冒出来的委屈、嫉妒、尖锐,都磨成了细细的沙,沉在河底。

十五岁,姐姐在县城读中专,写信回来说同学笑她土。

七七回信,只抄了一段歌词:“白天黯淡,夜晚不朽。”

她把信纸折成小船,塞进姐姐的空雪花膏盒里。

姐姐后来告诉她,那天夜里宿舍熄灯后,她躲在被窝里听随身听,听到这同一句,嚎啕大哭,却把枕头压得很紧,怕吵醒上铺。

哭完第二天,姐姐剪了齐耳短,把旧牛仔裤改成挎包,背去图书馆——她说,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温柔”

可以是一种铠甲。

十八岁那年,七七去市里读卫校。

临行前夜,母亲翻箱倒柜找出那盘已经绞过带的旧磁带,用透明胶细细缠好,又塞进她行李侧袋:“带着吧,万一想家。”

军训时拉歌,同学起哄要她表演。

她清清嗓子,唱了《我很丑,但是很温柔》。

操场上几百号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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