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京华暗涌待风雷（1 / 2）

"啊？高大哥你...你能看出我的修为？"小青显是吃了一惊，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讶异和一丝警惕。她自认伪装得极好，妖族气息也收敛得颇为完美，却没想到被一个感知中修为似乎还不如自己的"凡人管事"一语道破。

"呵呵，这有何难？"高俊神色不变，从容解释道，"我虽修为不高，勉强算是摸到了真仙的门槛，但在这蔡府任职多年，迎来送往，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修士，眼力还是练就了几分的。你初来那日，我便隐隐察觉你周身气机与常人不同，体内隐有灵光流转，只是当时不便点破。"

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我观你身怀修为，那日在客栈被凡人店小二冲撞时，却并未依仗法力出手惩戒，只是与之理论，便觉你本性不恶，心性尚属纯良，并非那等仗势欺人之辈。又见你似乎囊中羞涩，无处可去，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与你颇为投缘，才邀你来蔡府暂住，并费了些唇舌，极力说服大公子同意收留。"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郑重地看着小青："不管你之前出身何等来历，又有何过往，既然如今你选择留在蔡府，称我一声'高大哥'，我便有责任看顾于你。从今往后，你需谨言慎行，收敛妖...嗯，收敛你那跳脱的性子，认真办事，不可再如往日般懈怠胡闹。这既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不辜负我对你的一番期望和回护之情。你可能做到？"

小青听着高俊这番推心置腹又暗含告诫的话语，尤其是听到"不管出身来历"时，心中微微一震，看向高俊的眼神少了几分惧怕，多了几分真正的感激和认同。

她用力点了点头，认真道："高大哥，你的话我记住了！我青十一...不，我小青...呃，反正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做事，绝不给你惹麻烦！"她一时情急，差点说漏了本名，连忙含糊过去，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和找到依靠的轻松笑容。

王星看着小青那难得一见的正经模样，知道这番敲打与告诫总算起了些作用。他微微颔首，心中却无多少轻松之意。

留下小青，如同在身边安放了一个不定时的麻烦，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李清照那莫名其妙的姻缘之事，如同投入湖面的第一颗石子，其下所隐藏的，恐怕是足以搅动整个大宋国运，乃至牵动地仙界各方势力神经的巨大漩涡。

天狱组织的秘密，上古遗族的野心，三教乃至天庭地府内部的博弈......这一切，都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对于鲁智深他们的行踪，以及那渐成气候的梁山好汉动向，王星其实也是挺好奇的。

有时神识扫过千里，感知到那股汇聚的草莽气运如同星星之火，在远离汴京的山水之间跃动，他心中也偶尔会泛起一丝亲临其境、看看这地仙界“水浒”究竟如何演绎的念头。

不过，这念头刚升起，便被他随即按下，摇头失笑。别看他们在外面闹得挺欢，攻城掠地，搅动一方风云，可这汴京，才是整个大宋王朝真正的心脏，是牵动南瞻部洲东南格局、乃至影响人族气运走向的风暴中心！

而当下这个阶段，凭借对蔡府往来公文、朝廷动向以及暗中各方势力气息的敏锐感知，王星清晰地意识到，大宋这艘巨轮，明显已进入了风云变幻、暗流汹涌的关键时期。

朝堂之上，蔡京、童贯、高俅、朱勔等权臣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贪墨横行；地方上，花石纲、生辰纲等苛政猛于虎，民怨渐起；边境之外，北俱芦洲那些不甘寂寞的遗族扶持下的金国，以及西牛贺洲佛教势力影响下的西夏等异族，皆虎视眈眈，屡屡寇边。

内忧外患，如同不断累加的柴薪，只待一个契机，便能燃起冲天烈焰。然而，一个延续了数百载、受火云洞认可、得天地气运加持的人间王朝的兴衰更替，绝非简单的一夜变幻大王旗就能成事。

那是无数矛盾长期积累、各种势力反复博弈、最终量变引起质变的结果。需要内部官僚体系的腐朽、土地兼并的加剧、民生经济的凋敝、军事力量的废弛，再加上外部强敌的持续打击、以及某些修行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重重因素交织压迫，将其弄得千疮百孔，风雨飘摇，人道气运衰落到极致，这才可能有新的王朝应运而生，取而代之！

此乃天地规则所致，是天道维持平衡的一种体现。否则，区区一个人间王朝，纵然有亿万里疆域，万千子民，对于那些动辄摘星拿月、视星辰为棋子的顶尖大能而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岂不是易如反掌？

何必花费那么多心思，搞出一堆像“天狱”这样的组织，潜入朝堂，勾结外敌，天长日久地耗时耗力，还要冒着被火云洞、被诸子百家、被各方教派察觉干预的风险，凭空添上无穷变数？

“对付一个受天道规则庇护、拥有人族正统气运的王朝，简单粗暴的武力征服，往往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引来人道反噬，气运衰败。前车之鉴，上古时期，面对大商王朝，连圣人都需顺应天道，以谋算、教化、因果来推动大势，而非直接以力压人，更何况其他大能？”

王星立于蔡府内自己小院的亭台之中，负手望着汴京上空那看似祥和，实则已隐现灰败纠缠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