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夜归惊魂巧敲打（1 / 2）

不知为何，小青对于这位在她落魄时收留她的“高大哥”，虽然明面上对方仅仅是这蔡府的一名管事，修为气息感知起来甚至也比不上自己这真仙境的妖修，可她从骨子里对他却有些莫名的惧怕，那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本能的敬畏，尽管她自己并未清晰意识到这一点。

此次自己借送信之名，在外面可没少折腾，尤其是参与阉割惩戒高衙内这等惊天动地之事，还跟官府追捕的要犯鲁智深厮混饮酒，本以为偷偷溜进蔡府已然躲过去了，没想到这位高大哥竟然如同未卜先知般，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高俊的话音不高，却吓得小青浑身一激灵，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那点侥幸和兴奋瞬间烟消云散。她脑袋跟鸵鸟一般迅速耷拉下来，不敢与高俊对视，一双纤白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衣角，来回绞着，指尖都微微发白，喏喏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高…高大哥…我…那个…信…信送完了…就是…就是路上…”

王星，嗯，高俊，倒不是真的闲来无事，故意半夜守在这里为难她。但毕竟之前派她出去时，自己还再三叮嘱要速去速回，不得逗留惹事，这位小青蛇当时也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可一转眼，其便将其抛诸脑后，随心所欲，恣意而为，若此次不稍加敲打，以其跳脱不羁、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日后不论是继续待在蔡府，还是真的跟着鲁达之流出走，定会惹出更大的事端，届时恐怕就难以像现在这般轻易遮掩过去了。

看着小青那副做错了事、等待家长责罚的模样，高俊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管事的威严，语气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刚硬：“十一啊，我知你年轻，耐不住府中寂寞。但你要明白，这汴京城不比荒郊野外，乃是天子脚下，法度森严，权贵云集，更是各方势力交织之地。

你孤身一人，初来乍到，行事更需谨慎。我既将你引入蔡府，便需对你的安危负责。你若在外面惹出祸事，不仅会连累自身，更会牵连到我，乃至蔡府的清誉。”

小青听着，脑袋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高大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她嘴上服软，眼珠子却在阴影里骨碌碌乱转，显然心思并未完全安分。

高俊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谆谆告诫：“送封信，按理说半个时辰足矣，你却去了近四个时辰。这期间，你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做了何事？我虽未亲眼所见，但也能猜出一二。十一，你要记住，在这汴京，很多时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成为点燃滔天巨浪的火星。你或许自恃有几分本事，但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因一时意气，招致杀身之祸。”

“我没有自恃本事……”小青小声狡辩了一句，旋即又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带着几分撒娇求情的意味，“高大哥，我真的知错了！我就是…就是送完信后，看街市热闹，多逛了一会儿，然后…然后遇到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多聊了几句…绝没有惹是生非！我保证，以后一定按时回来！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恳求，那神情配上青十一清秀的书生面庞，着实让人有些心软。

高俊看着她这忽而唯唯诺诺、忽而狡辩、忽而又服软求情的模样，心中无奈，知道这小青蛇绝非安分守己之辈，今日这番敲打，能让她收敛几日已是难得。他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念你是初犯，这次便不深究了。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回去歇着吧，明日莫要误了差事。”

“谢谢高大哥！高大哥最好了！”小青如蒙大赦，脸上瞬间阴转晴，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高俊作了个揖，便一溜烟钻进了里间卧房，关上了门。

王星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微微摇头。这小青表面上装得一副唯唯诺诺、深知悔改的模样，但那骨碌碌不住转动、闪烁着狡黠与未尽兴采的眼神，却将她内心的不以为然出卖了个干净。这条青蛇，终究是野性难驯。

随后几天，果然如王星所料，这小青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好了伤疤忘了疼。白天里，总能找到各种五花八门的借口溜出蔡府，或是说去书铺淘换典籍，或是说去拜访新结识的“文友”，或是干脆说出去体察汴京风土人情，往往直到半夜三更，才又偷偷摸摸地回来，真正做到了披星戴月，早出晚归。

王星凭借附着在其身上的那缕神念，对其行踪了如指掌，知她大多是又与张三、李四等泼皮，或是通过他们新结识的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混在一起，偶尔也能“巧遇”鲁智深，继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见她虽然胡闹，但暂时并未再弄出如阉割高衙内般惊天动地的大事，王星也就象征性地在她晚归时提点两句后，索性也不再过分管束她，只要她不离开汴京，不彻底脱离自己的监控范围，便由得她去。如此，也算是一种对她背后可能存在的因果的观望。

如此又过了半月有余。汴京城内，关于高衙内被人阉割、并身中奇毒怪病，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逐渐传开，虽未明指何人所为，但高俅府上的震怒可想而知，暗中搜查的力量加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