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纸不是字是刀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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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风雨欲来。

魏征,这位老大人,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步履坚定地走进了礼部的大门。

这哪是来开会的,分明是来“踢馆”

的!

礼部尚书战战兢兢地迎了上去,心想:“这魏老头儿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魏征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洪亮的声音说道:“今日,老夫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与诸位大人商议一件大事——追奉先帝遗志!”

礼部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先帝的遗志多了去了,您老人家到底要追奉哪一条啊?”

魏征也不卖关子,直接打开紫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卷泛黄的文书,正是当年太宗皇帝亲笔批复的《匠籍初录》原件。

他展开文书,一字一句地念道:“凡工于国者,皆载名册,子孙可试科举!”

念完,魏征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视着礼部众人,厉声质问道:“如今,三百匠户无籍无录,子孙不得入学,这是什么?这是废先帝之法!

若不复籍,何以示敬祖?若复籍,又何以避罪?!”

礼部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魏征见状,更加来劲儿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今日不议虚礼,只定一事——谁来写这本《宗匠录》?!”

声音之大,震得整个礼部大堂都嗡嗡作响,估计房梁上的灰都得掉下来。

而此时,政事堂内,房玄龄也是一夜未眠。

桌案上,堆满了李承乾派人送来的《井底录》抄本,什么铁牌名录、霉米账册、活埋证词、疫病图谱,看得他头昏脑胀。

他揉了揉胀的太阳穴,唤来心腹小吏,指着桌上的抄本问道:“民间都传这书是‘太子写的’,可你看,哪一句是太子的口气?”

小吏仔细翻阅了一番,摇摇头说道:“全是死人的话。”

房玄龄闻言,长叹一声:“那就对了……死人说话,活人没法捂嘴啊!”

第二天,房玄龄默许户部草拟了一份《匠户复籍放粮章程》,但这老狐狸还是留了一手,在章程末尾加了一句:“待陛下亲裁”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踢给了李二,让他自己去头疼。

另一边,东宫里,武媚娘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场“遗书祭”

她命共坊的妇孺,将那些亡者生前留下的只言片语拼凑成所谓的“家书”

什么匠人写给幼子的“米少省着吃”

,什么妻子托人代笔的“等你回来修屋檐”

,还有那最让人心碎的临终血书“井口有光,我没闭眼”

……

武媚娘令人将这些残破的纸片装入竹筒,系上白布,然后投入长安城各坊的水井之中。

接下来的三天,长安城里出现了一幕奇景:无数孩童争相打捞“井中信”

,私塾先生竟然以此教读,朗朗书声中,一句句“爹,我想你”

,“娘,我饿”

传遍大街小巷。

这简直就是一场“行为艺术”

,而且还直击人心,效果杠杠的。

西市,春明门外的官仓前,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正颤颤巍巍地向这边走来。

这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十四的母亲,柳氏。

她走到官仓前,放下手中的拐杖,吃力地打开一个破旧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纸裹了三层的信封。

柳氏不识字,便请站在一旁的里正代为宣读。

里正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儿在庚坑,日食三合霉米,背烙‘庚’字,不得呼痛。

若我死,求葬有碑之地,莫作耗子填洞。”

里正读完,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了。

柳氏听完,老泪纵横,她颤抖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火柴,点燃了手中的信纸,然后毅然决然地将燃烧的信纸投入一旁的米瓮之中。

“我儿子没吃过一口净米,今天,我要让全长安看看,他吃的是什么!”

柳氏嘶哑的声音,响彻整个西市。

火光熊熊燃烧,霉米的腥臭味四处弥漫,围观的百姓无不掩鼻而泣,有人再也无法忍受,愤怒地冲上去,猛砸官仓的大门。

李承乾站在东宫的井台边,静静地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喧嚣声。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薛仁贵说道:“仁贵,去把东西都搬出来吧。”

薛仁贵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李承乾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这长安城的水,也该浑一浑了……”

而此时,黑暗中,无人知晓他下一步的计划,只看到薛仁贵带着人马,将一箱箱印刷好的书籍搬到了东宫的门口。

东宫门外,薛仁贵一挥手,飞骑军生龙活虎,将一箱箱油墨未干的《井底录》抬上马车。

李承乾站在高处,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传达我的命令,但凡长安城里三省六部五品以上的官员,一家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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