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雪岭寻羊（1 / 2）

天还没亮透，王家灶房已经飘出阵阵葱花香。

杜小荷把烙好的油饼包进笼布里，转头看见王谦正往猎枪里压子弹。

&0t;今儿还进山？&0t;杜小荷往他怀里塞了个热乎乎的搪瓷缸子，&0t;小姑昨晚咳了半宿，我给熬了梨水。

&0t;

王谦就着缸子吸溜一口，甜津津的蜂蜜味儿混着梨香：&0t;得去，野山羊最补气血。

&0t;他瞄了眼还在睡的小姑，&0t;别跟她说我去鬼见愁北坡，省得担心。

&0t;

王建国蹲在门槛上磨猎刀，闻言抬头：&0t;北坡那片石砬子？去年老于家二小子在那儿摔断过腿。

&0t;

&0t;我带了绳索。

&0t;王谦系紧毡靴带子，&0t;再说黑子伤好了，能帮着寻踪。

&0t;

老黑狗听见自己名字，立刻从狗窝窜出来，背上结痂的伤疤还泛着粉红，尾巴却摇得像螺旋桨。

王谦揉揉它脑袋：&0t;今天不许逞能，听见没？&0t;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一人一狗已经踩着&0t;咯吱&0t;作响的积雪进了山。

林子里静得出奇，连松塔落地的声音都听得真切。

王谦沿着向阳坡走，时不时蹲下查看雪地上的痕迹——野山羊喜欢在这种天气出来觅食。

日头爬到正午时，老黑狗突然压低身子，耳朵像雷达似的转动。

王谦顺着它的视线望去，远处陡峭的石砬子上，几个灰白的身影正在舔食岩缝里的盐霜。

&0t;三头成年羊，带两只崽子。

&0t;王谦眯眼数了数，心头一喜。

野山羊警觉性极高，稍有动静就会跳上人类无法攀援的绝壁。

他解下绳索，在一棵老柞树上系牢，另一头捆在腰间。

&0t;黑子，在这儿守着。

&0t;

石砬子近乎垂直，覆着层薄冰的岩石滑不留手。

王谦像只壁虎般贴着岩壁挪动，钢钎凿进岩缝的&0t;叮当&0t;声惊动了羊群。

领头的老山羊竖起耳朵，突然&0t;咩&0t;地出警报！

&0t;糟了！

&0t;王谦眼见羊群要逃，顾不得危险，猛地一荡绳索，整个人凌空扑向最近的山羊。

枪托重重砸在羊腿上，那畜生哀嚎着跪倒在岩台上。

就在这时，固定绳索的老柞树突然出不祥的&0t;咔嚓&0t;声——根部常年被雪水浸泡的树皮早已腐朽！

王谦只觉得腰间一松，整个人顺着石壁滑了下去！

千钧一之际，老黑狗如黑色闪电般窜出，一口咬住垂落的绳头。

狗爪子深深抠进雪地里，被拖出两道深沟。

王谦趁机抓住岩缝，猎刀狠狠插进冰层稳住身形。

&0t;好样的黑子！

&0t;他喘着粗气，慢慢攀回岩台。

那头伤羊还在挣扎，被他利落地抹了脖子。

羊血在雪地上洇出刺目的红。

王谦把百十来斤的野山羊捆好，扛在肩上往山下走。

老黑狗走在前头，突然停住脚步，背毛&0t;唰&0t;地竖了起来。

林子里传来&0t;沙沙&0t;的踏雪声。

王谦轻轻放下猎物，缓缓抽出猎刀。

前方灌木丛剧烈晃动，钻出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狼或熊——是个满脸血痂的男人！

&0t;赵有才？！

&0t;王谦瞳孔骤缩。

这畜生不是在公社关着吗？

赵有才手里拎着把伐木斧，眼里闪着疯狂的光：&0t;小杂种，老子等你半天了。

&0t;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0t;今儿不把你剁了喂狼，我赵字倒着写！

&0t;

王谦瞥了眼对方扭曲的右手——那几根被他打断的手指显然没接好。

他慢慢移动脚步，把老黑狗挡在身后：&0t;桦树沟容不下你，跑这儿找死来了？&0t;

斧头带着风声劈来时，王谦侧身一让，猎刀在赵有才肋下划开道口子。

两人在齐膝深的雪地里翻滚厮打，惊得树上的松鸦扑棱棱乱飞。

老黑狗想帮忙，却被王厉声喝住——这畜生手里的斧头专往狗身上招呼！

&0t;砰！

&0t;

突如其来的枪响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

赵有才浑身一僵，斧头&0t;当啷&0t;掉在冰面上。

王谦抬头，看见于子明端着冒烟的猎枪从坡上冲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绿军装的公社民兵。

&0t;谦哥！

&0t;于子明一脚踹翻赵有才，&0t;这王八蛋从公社卫生院跑了，刘书记带人追了一宿！

&0t;

日头西斜时，王谦扛着野山羊进了院门。

杜小荷正在晾尿布，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