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屯中风波（1 / 2）

于子明抓住她手腕：&0t;谦哥怎么样？&0t;

杜小荷的笑容僵了一瞬：&0t;烧退了些就是还没醒。

&0t;她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刘玉兰，&0t;这是第二剂，趁热喝。

&0t;

于子明注意到杜小荷手腕上新鲜的掐痕——是王谦疼极时留下的。

他喉头紧，仰头灌下苦药：&0t;带我去看他。

&0t;

这次没人阻拦。

刘大脑袋甚至找来副拐杖，亲自扶着于子明下炕。

每走一步，肩膀的伤口都像刀割般疼，但于子明咬牙忍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王谦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大黄狗趴在门口，看见来人只是摇了摇尾巴。

屋里，王建国正往盆里添热水，李爱花在拧毛巾，王冉和王晴乖巧地坐在角落里叠纱布。

炕上的王谦趴卧着，后背的纱布透着淡红色。

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因高烧干裂起皮，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胛证明他还活着。

&0t;谦哥&0t;于子明嗓子堵，拄着拐杖踉跄到炕前。

他想起那天在东山，豹子扑来的瞬间，是王谦一枪打偏了豹子的攻势，自己却因此暴露在豹爪下。

杜小荷换下王谦额头的湿毛巾，轻声说：&0t;从昨晚开始说胡话，一直喊&039;子明快跑&039;&0t;

一滴泪砸在王谦脸上。

于子明慌忙去擦，却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刘玉兰从背后扶住他，小声啜泣。

&0t;他会好的。

&0t;刘大脑袋突然说，独眼扫过屋里每个人，&0t;这小子命硬着呢，当年他爹被熊瞎子拍了一掌都能活，他这才哪到哪。

&0t;

像是印证他的话，王谦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喉咙里出微弱的呻吟。

杜小荷立刻俯身：&0t;谦哥？&0t;

王谦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了片刻才聚焦到于子明脸上。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0t;胳膊保住了？&0t;

于子明的眼泪彻底决堤。

他抓住王谦的手按在自己结痂的伤口上：&0t;保住了！

都保住了！

&0t;

屋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李爱花捂着嘴跑出去，王建国红着眼圈去添柴烧水，连刘大脑袋都别过脸去，用袖子狠狠擦了把独眼。

杜小荷却笑了，眼泪顺着笑纹流进嘴角。

她端来温着的药粥，小心地喂给王谦：&0t;慢点喝，别呛着。

&0t;

王谦每咽一口都要歇会儿，但眼睛始终看着于子明，直到确认他确实无碍，才疲惫地闭上眼。

杜小荷轻轻拍着他，哼起一古老的摇篮曲。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三人身上，像幅静谧的油画。

王谦能下炕走动那天，牙狗屯下了场春雨。

细雨如丝，把新房的青砖淋得亮。

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杜小荷在菜园里摘野菜。

她的红头绳被雨水打湿，颜色更深了，衬得脖颈越白皙。

&0t;别站风口！

&0t;杜小荷回头看见他，急得直跺脚，&0t;伤口见风要留疤的！

&0t;

王谦笑着往回走，后背的伤却突然抽痛，让他踉跄了一下。

一直趴在屋檐下的大黄立刻窜过来，用脑袋顶住他的腿。

&0t;没事&0t;王谦揉揉狗头，却听见屯中央的老槐树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其中张会计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

&0t;狩猎队差点折了两条人命！

这还不算破坏生产？&0t;

王谦眉头一皱，慢慢往声源处挪。

拐过柴火垛，他看见老槐树下围了十几号人。

张会计站在石碾上，正挥舞着一纸文件；他儿子张富贵在旁边帮腔，小眼睛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0t;公社已经批了！

&0t;张会计抖着文件，&0t;狩猎队必须整顿！

以后打猎要报备，猎物要上交！

&0t;

人群哗然。

于得水第一个跳出来：&0t;放屁！

没狩猎队，春耕时野猪祸害庄稼你负责？&0t;

&0t;就是！

&0t;李卫国也站出来，&0t;去年我家三亩苞米让黑瞎子祸害了，是谁连夜赶跑的？&0t;

张会计冷笑：&0t;那是以前！

现在他们逞英雄差点闹出人命，影响多恶劣！

公社领导说了&0t;

&0t;领导个屁！

&0t;刘大脑袋的怒吼从人群后炸响。

老猎人拄着拐杖&0t;咚咚&0t;地走过来，独眼瞪得像铜铃，&0t;张富贵想进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