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雪原凶踪（1 / 2）

天还没亮透，王谦就蹲在武装部门口的石阶上擦枪。

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枪油味混着清晨的霜气钻进鼻孔，他打了个喷嚏，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

&0t;钢芯弹，二十。

&0t;

王谦数着黄澄澄的子弹往弹匣里压，每一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

上次牛大力用普通弹打棕熊的下场还历历在目——那杆弯成弓形的莫辛纳甘现在还戳在卫生院走廊里当衣帽架。

于子明哈着白气从供销社跑来，怀里揣着两个油纸包：&0t;肉包子，趁热吃。

&0t;

他鼻头冻得通红，说话时嘴角冒出白烟，&0t;刘叔给的药酒我也装好了。

&0t;

王谦接过还烫手的包子咬了一口，羊油混着野葱的香气在嘴里炸开。

他拍拍腰间的水壶，里面晃荡的液体出闷响。

刘大脑袋给的药酒据说能壮胆气，但王谦更相信手里的钢芯弹。

&0t;大黄呢？&0t;

&0t;带上了。

&0t;于子明搓着手跺脚，&0t;黑子伤还没好利索，这次只能带大黄。

&0t;

正说着，猎犬黄旋风似的从屯口跑来，嘴里还叼着根小指粗的铁链。

这畜生现在通体棕黄，只有胸口一撮白毛，立起来能有成人肩膀高。

此刻它尾巴摇得像风车，前爪不停刨着冻土，显然知道要出猎。

王谦蹲下给狗系链子，现大黄颈毛比平时蓬松——这是猎犬兴奋时的表现。

但当他掏出颗沾了熊油的子弹让狗闻时，大黄的耳朵突然向后贴紧头骨，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应。

&0t;咋了？&0t;于子明挠挠狗头，&0t;闻到熊味就怂了？&0t;

大黄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前冲，反而退了两步，尾巴夹在后腿间。

王谦心里咯噔一下——这头跟黑熊搏斗过三次的猎犬，此刻竟在抖。

&0t;不对劲。

&0t;王谦又灌了口药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0t;大黄见黑瞎子可从没怂过。

&0t;

两人一狗踩着晨霜出时，屯里公鸡才叫头遍。

老鸹岭北坡的雪壳冻硬了，踩上去&0t;咔嚓&0t;作响。

王谦走在前面开路，每一步都陷到膝盖，棉裤很快结满冰碴。

&0t;看这儿。

&0t;于子明突然蹲下，指着雪地上的凹坑，&0t;牛叔的血迹就是在这断的。

&0t;

凹坑周围有拖拽痕迹，几撮棕红色的兽毛挂在灌木刺上。

王谦捡起一根对着光看——毛根处白，毛尖呈铁锈色，比他见过的任何熊毛都粗硬。

&0t;是那头熊霸。

&0t;王谦把熊毛塞进子弹袋作参照，&0t;看步距&0t;他跨步丈量雪地上的脚印，&0t;起码五百斤。

&0t;

大黄凑过来嗅脚印，突然背毛炸立，喉咙里滚出低沉的&0t;呜呜&0t;声。

王谦皱眉——这反应太反常了。

猎犬通常闻到熊味会兴奋，除非

&0t;明子，你闻见没？&0t;王谦抽动鼻子，&0t;空气里有股怪味。

&0t;

于子明使劲嗅了嗅：&0t;像是铁锈混着臭鱼？&0t;

那不是普通野兽的腥臊。

王谦想起去年在边防站见过的狼尸——被某种未知生物开膛破肚后，也散着类似的金属腥气。

他下意识摸了摸弹匣。

追踪变得艰难起来。

棕熊似乎意识到被追踪，开始绕圈子迷惑猎人。

有段踪迹突然消失在一处岩壁前，王谦花了半小时才现那畜生竟攀着石缝垂直爬上了五米高的平台。

&0t;成精了这是。

&0t;于子明仰头望着岩壁上深深的爪痕，&0t;黑瞎子可没这脑子。

&0t;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背风坡现了棕熊的临时窝巢——被压倒的灌木形成个直径两米的圆坑，周围散落着骨头和毛。

王谦用树枝拨弄粪便，里面夹杂着未消化的狍子角和蹄甲。

&0t;最多两小时前。

&0t;于子明戳了戳还在冒热气的粪团，&0t;这畜生进食频率太高了。

&0t;

王谦数了数粪便里的蹄甲——短短三百米距离，棕熊吃了至少三只狍子。

正常棕熊冬眠前才会这样暴食，而现在刚入秋。

翻过山脊时，风里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王谦立刻按住于子明肩膀，两人缓缓蹲下。

透过枯黄的灌木缝隙，他们看到了溪边的棕熊。

那是一座移动的肉山。

铁锈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肩背处的肌肉隆起如丘，走动时地面都在轻颤。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