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肉借枪（1 / 3）

天刚蒙蒙亮，王谦就醒了。

腿上的伤结了层薄痂，一动就绷得疼。

他轻手轻脚爬起来，生怕惊动炕那头还在酣睡的两个妹妹。

灶间传来&0t;咕嘟&0t;声，娘已经起来熬粥了。

王谦掀开棉门帘，看见娘正往灶膛里塞柴火，火光映着她眼下的青黑。

&0t;咋起这么早？&0t;娘回头看见他，手里的火钳&0t;当啷&0t;掉在灶台上，&0t;腿不要了？&0t;

&0t;没事，皮外伤。

&0t;

王谦蹲下来帮着添柴，&0t;娘，我想去趟姑姑家。

&0t;

娘的手顿了一下：&0t;这大雪泡天的&0t;

&0t;送点野猪肉。

&0t;王谦从碗柜底下抽出条麻袋，&0t;再问问姑父一个事。

&0t;

“啥事儿？”

“嘿嘿，借他的猎枪，玩几天”

娘立刻变了脸色：&0t;不行！

你才多大就想玩枪？&0t;

&0t;我都打死三百斤野猪了&0t;

王谦小声嘟囔，看见娘眼圈红了，赶紧改口，&0t;就问问，不借拉倒。

&0t;

灶上的大铁锅冒起白汽，玉米碴子的香味飘出来。

娘掀开锅盖搅了搅，突然压低声音：&0t;你姑父那杆枪我见过，双管猎，钢口好着呢。

&0t;

王谦心头一喜。

娘这是默许了？

&0t;但你别指望，&0t;娘戳着他脑门，&0t;你姑那人轴得很，最疼你也不顶用。

&0t;

吃过早饭，王谦挑了块最好的后臀尖，足有二十斤重，用麻袋装好。

娘又往他怀里塞了包东西：&0t;给你姑带的榛蘑，她最爱这口。

&0t;

&0t;谦子！

&0t;爹在院里喊。

王谦出去一看，爹正给爬犁绑防滑铁链。

&0t;骑驴去，&0t;爹头也不抬，&0t;雪太深，你腿又伤了走路费劲。

&0t;

王谦心头一热。

家里那头大青驴平时宝贝得很，爹去林场上班都舍不得骑。

&0t;爹，不用&0t;

&0t;少废话。

&0t;爹把缰绳塞给他，&0t;见了你姑父千万别提借枪的事，他最近正为林场的事上火。

&0t;

王谦苦笑着摇摇头。

大青驴踩着半尺深的雪，&0t;咯吱咯吱&0t;往前走。

王谦坐在爬犁上，看着白茫茫的山林。

狍子屯离牙狗屯十五里地，中间要经过一片桦木林。

上辈子杜小荷死后，他每次路过这儿都绕道走。

驴脖子上的铜铃&0t;叮当&0t;响，惊起几只松鸦。

王谦摸出块豆饼喂驴，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回头一看，大黄不知什么时候跟来了，正呼哧呼哧在雪地里蹿。

&0t;回去！

&0t;王谦挥手。

黄狗蹲在原地不动，尾巴扫起一片雪雾。

&0t;倔样。

&0t;王谦无奈，只好让它跟着。

日头爬到树梢时，狍子屯的轮廓出现了。

跟牙狗屯不同，这屯子房子更齐整，不少还是砖瓦房——林场职工住的。

姑姑家在最东头，三间红砖房，窗玻璃亮堂堂的。

院里拴着条黑狗，看见生人刚要叫，现是大黄就蔫了——俩狗去年配过对。

王谦刚拍门，里面就传来&0t;咚咚&0t;的脚步声。

门开处，一个系着花围裙的圆脸妇女瞪大眼睛：&0t;哎哟我的祖宗！

这大雪天你咋来了？&0t;

&0t;姑！

&0t;王谦鼻子一酸。

上辈子姑姑得肺癌走时，他正在深山老林里巡护，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姑姑王淑芸一把将他拽进屋，热气混着炖菜香味扑面而来。

屋里比王家暖和多了，铁皮炉子烧得红，窗台上的冻梨化出了水痕。

&0t;脱鞋！

上炕！

&0t;姑姑麻利地接过麻袋，一掂量就笑了，&0t;野猪肉？&0t;

王谦嘿嘿笑着坐上炕头，烫得屁股一激灵——这才是正经东北火炕，烙得慌。

&0t;姑父呢？&0t;

&0t;林场开会去了。

&0t;姑姑掀开麻袋，眼睛一亮，&0t;后鞧？真会挑！

&0t;她凑近闻了闻，&0t;没捂膛，好肉！

&0t;

王谦趁机打量屋里。

墙上挂着他表哥和表弟的奖状，五斗橱上摆着姑父在县里的合影。

最惹眼的是西墙那排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