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编号952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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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汽笛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夜幕彻底笼罩工业城时,李长生躺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

粗糙的麻布床单蹭着后背,他盯着天花板上齿轮状的阴影。

那是劳伦自制装置留下的投影。

白天高强度的体力劳作让他的肌肉酸痛不已,没有灵力护体的身体,竟如此脆弱。

“先适应,然后探寻周边,仔细观察。”

他在心里重复着计划,回忆着白天经过的街道布局。

面包房后巷堆积的废料、纺织厂围墙缺口处生锈的铁丝网、街角酒馆飘出的刺鼻酒精味。这些零散的画面在脑海中拼凑,逐渐勾勒出模糊的行动路线。

劳伦的轮椅在隔壁发出细微的响动,少年似乎还在捣鼓他的机械装置。

李长生闭上眼睛,试图在轰鸣声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这个世界没有灵力,没有道则熔炉,却有着森严的工厂制度和暗藏危机的街巷。

他必须像重新修炼般,从零开始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

远处传来巡夜人的皮靴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尖锐的哨声便刺破灰蒙蒙的晨雾。

李长生猛地从硬板床上惊醒,粗糙的麻布床单缠住脚踝。

他挣扎着坐起身,铁锈味的潮气顺着鼻腔灌入肺里。

楼下传来马车铁轮碾过石板路的哐当声,混着监工的叫骂,还有工人们此起彼伏的咳嗽。

这是工业城特有的晨曲,充满了压抑与无奈。

他机械地套上沾满油污的工装,手指触到后背昨日被皮鞭抽打的伤痕,微微发颤。

推开门,昏暗的楼道里挤满了同样睡眼惺忪的工人。

他们像提线木偶般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工厂的方向挪动。

李长生混在人群中,目光扫过一张张灰扑扑的脸。

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麻木空洞的眼神,仿佛所有人的灵魂都已被工厂的机器榨干。

街道上,马车卷起的煤渣扑在脸上,呛得人直咳嗽。

远处工厂的烟囱早已开始吞吐黑烟,将本就阴沉的天空染得愈发灰暗。

李长生刻意放慢脚步,观察着路边的建筑:墙面上的裂缝又深了几分,排水沟里漂浮着更多的油污和垃圾。

踏入工厂的瞬间,轰鸣的机器声震得耳膜生疼。

李长生走向自己的工位,传送带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监工挥舞着皮鞭在过道来回踱步,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工人。

今天的任务比昨天更重,零件的加工速度要求提升到了每两秒一个。

李长生咬着牙,双手机械地重复着固定铆钉的动作,汗水很快湿透了后背。

“速度!速度!”监工的怒吼在耳边炸响。

李长生稍一迟缓,皮鞭便如毒蛇般抽在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他强忍着疼痛加快速度,指甲缝里嵌满了机油和铁屑。

这一天,他又挨了两鞭子,身上的伤痕又多了两道。

夕阳西下,最后一声汽笛响起时,李长生几乎是拖着步子走出工厂。

他本想按照计划往远处探索,可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不得不改变主意:“先回家歇歇,明天再到远处去看。”

在面包房买了两块黑面包,李长生推开家门。

昏黄的煤油灯下,劳伦坐在轮椅上,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哥哥!你看我今天又改良了一个部件!”

少年转动轮椅,灵巧地避开地上的零件,递来一张画满线条的图纸。

看着劳伦充满希望的面容,李长生心里的疲惫似乎减轻了几分。

“真厉害。”李长生扯出一抹微笑,在桌边坐下。

劳伦兴奋地讲述着自己的奇思妙想,手指在图纸上快速比划:“要是这个装置能装到蒸汽机上,能耗肯定能降更多!”

李长生迷迷糊糊地应答着,眼皮越来越沉。

夜深了,李长生躺在铁架床上,听着劳伦轮椅的转动声渐渐平息。

这一晚,他没有像昨日般思索计划,只是任由疲惫将自己淹没。

.........

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像永不停歇的心跳,在李长生耳边回荡了整整三十个昼夜。

当第一百次汽笛撕裂灰蒙蒙的天空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

指节因长期紧握铆钉枪而变形,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机油与铁锈,与其他工人别无二致。

清晨五点,尖锐的哨声准时刺破贫民窟的寂静。

李长生机械地从散发着汗酸味的麻布床单上翻身而起,动作流畅得如同工厂里运转的机械臂。

他甚至不用思考,便能准确避开床底散落的齿轮,摸黑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

胸前的金属牌9527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冰凉的触感早已变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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