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画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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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玉城的晨光总带着点湿漉漉的金,将清晨的繁忙晕染出暖融融的轮廓。

长赢背着渊踏进城时,第一缕阳光刚闯进薄雾,街道上已挤满了往来的兽人。

驼族商贩掀开盖着香料的粗布,琥珀色的粉末混着蒸汽飘出;兔族学徒捧着堆叠的图册小跑,耳尖随着步伐颤巍巍地晃;甚至有狮族的重甲卫兵踏着响声走过,甲胄碰撞声在巷弄里撞出清脆的回响。

这便是坠玉城,永远醒得比朝阳早,空气中浮动的不仅是烤麦饼的焦香与鞣制皮革的涩味,更藏着无数兽人对那万分之一成功机遇的试探,像街边摊贩反复擦拭的铜器,亮得慌,又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迫切。

渊从长赢背上滑下来时,胸膛蹭过他温热的背脊,即使沾染了夜露与血迹,依旧暖得能驱散清晨的凉意。

自然地牵住长赢的爪子,指腹蹭过对方的爪垫,软软的。

“带你去个地方!”

渊的笑里带着点雀跃,尾巴尖轻轻扫过长赢的脚踝,拉着他往街道深处走。

刚踏上主街,周遭的喧闹便骤然沉寂。

长赢墨黑色的鬃毛上凝结着暗红的血迹,有的已干透成硬痂,有的还带着未散的湿气。

血迹顺着他肌肉贲张的臂膀往下淌,周围的兽人先是愣住,随即像被无形的手推开般,纷纷往两侧退避。

惊恐、好奇、厌恶的目光像一个个镜头,打在两人身上,有人窃窃私语,声音压得极低,却依旧清晰地飘进耳中:“那是……谁?”

“身上的血……不会是杀兽了吧?”

“旁边那个……眼睛怎么那么红?”

长赢对这些目光与私语视若无睹,甚至没分给周遭半分余光。

高大的身影微微侧过,将渊护在自己的影子里,所有探究的视线便都被他宽厚的背脊挡住。

注意力全黏在那只牵着自己的爪子上,渊的手掌瘦削,步伐还有些虚浮,想来昨夜的灵力还没完全补充好,可那力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牵着他走过刀山火海,也能踏平所有阻碍。

长赢顺从地跟着,碧蓝的瞳孔微微垂下,刚好能看见渊银白色的顶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以及他嘴角那抹轻松的笑意,瞬间填满了他胸腔里所有的空落。

渊仿佛完全没察觉周遭的异样,甚至还有心情东张西望,耳朵时不时抖一下,像是在听街边小贩的吆喝。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停下脚步,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无奈:“好像……迷路了。”

说着,抬起爪子在长赢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

那力道很轻,却让长赢瞬间会意,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

渊爬上他的肩头,站稳后伸手拨开眼前碍事的鬃毛,视野豁然开朗。

眼睛一亮,尾巴欢快地甩了甩:“你这身高还真是挡视野!

这下找到了!”

话音未落,便跳下来,拉着长赢往街角一间挂着“时忆”

木牌的小店走去。

店门上挂着的风铃被推门的风带得“叮铃”

作响,那清脆的声音在满室墨香与松节油的混合气息里显得格外跳脱。

长赢高大的身躯刚踏入店内,遮住了大半从门口涌进来的晨光,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店铺瞬间又暗了几个度。

微微垂眸,避免头顶的撞到横梁,任由渊拉着自己的手往里走。

两兽身上未干的血腥气也随之涌入,与清雅的墨香撞在一起,透着股格格不入的尖锐。

店铺不大,四壁都挂满了卷轴画作,木架上还叠着未装裱的画纸。

墙上那幅狮族将军像尤为醒目,画师用浓墨勾勒出将军鬃毛的凌厉,金粉点染的铠甲在微光里泛着暗芒,连将军眼神里的桀骜都栩栩如生;

旁边一幅兔族书生图则透着温润,素色衣袍上绣着细竹,书生垂眸翻书的模样,连睫毛的弧度都细腻得仿佛能颤动。

柜台后,一个戴着圆框老花镜的年迈羊兽人正埋于画案,狼毫笔在宣纸上细细勾勒,笔尖蘸着的淡彩刚要落在画纸上,便被门口的动静打断。

老画师不耐地抬起头,眉头皱得像拧在一起的棉线,正要开口呵斥“进门不知道轻点吗”

,可看清来人的瞬间,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老花镜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些,露出那双因年迈而有些浑浊的眼睛,视线先是落在渊脸上那抹带着几分狡黠的微笑。

随即缓缓下移……渊那件华服上,大片大片的暗红血迹已经半干,凝结成深浅不一的斑块,连他垂在身侧的爪子尖,都还沾着一点未擦净的血渍;

再往旁边,便是长赢那双毫无情绪的碧蓝兽瞳,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透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恐惧瞬间爬上老画师苍老的脸颊,握着画笔的手剧烈地一抖,一滴浓墨“啪嗒”

一声落在面前即将完工的牡丹图上,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一个丑陋的黑团。

浑身的羊毛都几乎要倒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不出任何声音……这哪里是寻常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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