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仇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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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用力,强迫他抬起头。

两兽离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渊能看清长赢眼里翻涌的红,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还有那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倒是说说,吾演的是哪出?”

长赢的声音哑了,带着破碎的气音,“是演那个逃避的懦夫?还是演那个把吾王推入地狱的刽子手?”

慢慢俯下身,额头抵着渊的额头,呼吸灼热,混着怒火和悔恨:“吾没有去接近他,是因为吾不配。

听风楼的卷宗里,每一个字都在告诉吾,吾是那个始作俑者。

可你呢?”

声音颤,捏着渊下颌的手松了松,又猛地收紧:“你用他的身体,在这青楼里……做着和那些畜生一样的事,你还好意思嘲笑吾?”

说完,猛地推开渊。

渊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锦袍蹭过粗糙的墙面,留下一道灰痕。

长赢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孤长,肩膀微微垮着,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萧索得可怜。

“滚回去。”

声音轻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今晚,吾不想再看到你。”

“你在听风楼查到的,不过是金族那一世。

我要去杀几个人,几个仇人。”

渊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来春风渡,一是这儿消息灵通,二是……顺便消遣。”

话落,别开眼,爪尖无意识蹭了蹭长赢的爪子。

方才拉着就没松,此刻倒成了掩饰窘迫的由头。

那些先前在雅间里想说的刻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终究说不出口,毕竟他和长赢,骨子里都连着铭安。

“查到仇家了,你去不去?”

渊抬眼,直视长赢,重复了一遍。

长赢高大的身影僵在原地,后背肌肉绷得紧,方才还未散尽的杀意与暴戾,在这声追问里,竟生生顿住了,连空气都静了几息。

缓缓转过身,碧蓝的眼眸死死锁着渊,瞳仁里还残留着未褪的红,却此刻只剩探究,想从那张与铭安无二的脸上,找出半分破绽,一丝谎言的痕迹。

可他只看到渊的眼,没有先前的嘲讽,没有玩味,只有一种近乎冷冽的认真,直挺挺戳过来。

“仇家……”

长赢低声重复,声音压得很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沙哑。

沉默着,尾巴上的金属环先前还在微颤,此刻彻底静了,贴在尾毛上,像在等一个决断。

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碧蓝眼眸里最后一点犹疑褪去,只剩森冷的决绝。

“吾去。”

没有多余的话,迈开步子,走到渊身边,与他并肩。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月光洒下来,把两道影子拉得极长……一道庞大如山,肩背宽阔;一道纤细如柳,身形偏瘦,却诡异地在青石板上叠了几分,像缠在一起的线,从未真正分开过。

长赢垂眸,目光落在两兽交握的爪上,指尖触到渊冰凉的皮肤,又想起腕间那串染血的毛手链,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钻进心里,攥成一个更紧的誓言:这一世,谁伤过吾王,必让他生不如死。

渊笑了,嘴角弯起个浅弧,拉着长赢的爪子更紧了些,脚步也快起来,往坠玉最边缘的落霞谷赶。

“那一世的事,是这样的……”

开口,声音随着脚步轻晃,“铭安生在寺庙里,没亲人,像天地随手丢在那儿的。

按规矩,寺庙不能留带血的幼崽,可方丈还是把他留下了。”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枯草的气息。

渊继续说:“直到有天,一个小僧对着他叹,‘天冷了,食物不多了’。

那年打仗,颗粒无收,小僧是想少摆些贡品。

可眨眼间,小僧面前就多了堆新鲜水果。

一开始没人在意,后来但凡有怪事,铭安都在。

久了,大家都信了……他能许愿。”

“寺里分了两派,”

渊的语气沉了沉,“一派想让他安稳过活,另一派想拿他招香火。

后来,他们抓了方丈要挟他。

铭安对着自己许愿,失败了……就被囚禁起来,每天替来供奉的兽人实现愿望。”

“起初,山下村民只求风调雨顺、瓜果丰收。

后来,就成了些呓语,说着什么‘如果当时不是那样就好了……’;‘如果再让我重来一次……’之类的话,期盼着时间能够重来。

可是那些阴暗的,如果连时间也忘不掉呢?”

“再后来,就变成了……”

渊顿住,脸色沉下来,指尖攥紧,没再说下去,那些龌龊事,连复述都觉得恶心。

“直到方丈圆寂前,铭安才又见着他。

方丈没许愿要年轻,也没要多活几日,就摸了摸他的头。”

渊的声音低下去,“那晚,所有罪恶都埋在了火海里。”

“火海……是你放的,还是他放的?”

长赢的声音极低,没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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