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巷尾的寒霜(2 / 3)
至自己的呼吸声,都被这沉重的寂静吞噬。
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沉重而缓慢,每一声都像是在质问:你能给得起他想要的“短暂却美好”
吗?你能看着他从鲜活到衰老,最后离开你吗?
长赢缓缓收回手,紧握着铭安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拉开了一段微小却清晰的距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过于灼热的气息离自己远一点,才能让自己重新呼吸。
不敢去看铭安的眼睛,怕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失望,看到受伤,更怕看到自己的狼狈。
于是他将视线投向了巷口之外,那片被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染成血色的天空,云层厚重,像压在他心头的巨石。
“吾……”
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生锈的机关里艰难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涩意。
长赢沉默了许久,久到巷子里的光线彻底暗淡下去,只有他那双碧蓝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像寒夜里遥远的星。
主街的灯笼亮得越来越多,可光线却照不进这幽深的小巷,只能在两兽周身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吾见证过太多次的结合与分离,”
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在陈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多到……已经忘了最初的喜悦是何种滋味。”
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手链,那些交织的毛此刻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皮肤。
“对吾而言,‘成婚’……是一个太过沉重的词,吾……背负不起。”
背负不起那份承诺,更背负不起失去后的痛苦。
听到长赢的话,铭安的眸子不知为何暗了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失去了方才的光彩。
垂下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沉默了片刻,才又抬起头,声音轻得像叹息:“那……长赢有喜欢的人嘛?”
喜欢的人?
长赢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吾喜欢的人……不就正在吾的面前,用这双清澈得能映出吾所有不堪与懦弱的眼睛,问着这个最残忍的问题吗?
吾该如何回答?
说“有”
?然后看着他追问“是谁”
,一步步将吾逼至悬崖,让吾不得不承认,那个让他贪恋温暖、渴望陪伴的人,就是眼前这只小鹿?
可他能接受自己与他之间千万年的寿命鸿沟吗?能接受自己只是他漫长时光里的一瞬,而他却是自己永恒岁月里的唯一吗?
还是说“没有”
?将他推开,用冰冷的话语掐灭他眼底的光,也掐灭自己心中那点可悲的、刚刚燃起的火苗?那样至少他不会受伤,不会因为自己而陷入无尽的等待与痛苦。
“不……吾不能说。”
在心里默念,一旦说出口,一切就都变了。
这道名为“喜欢”
的枷锁,比他曾承受过的任何诅咒都更加沉重,他不能让铭安也被这枷锁困住,不能让他的人生,因为自己而蒙上阴影。
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辉从巷口彻底隐去,夜色如墨,迅吞噬了这方窄小的天地。
一阵微凉的晚风穿巷而过,吹起铭安额前银白的丝,拂过他微微泛红的眼角,也吹得长赢身上那件华美的黑色外袍猎猎作响,金线云纹在昏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像他此刻摇摇欲坠的决心。
铭安那双黯淡下去的眸子,在昏暗中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静静地倒映着长赢僵硬的身影。
这个问题,比方才那颗滚烫的泪珠更具杀伤力,它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长赢用数十万年时光构筑起的坚冰,直抵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让他无处可逃。
长赢垂在身侧的巨爪猛地收紧,指骨因为用力而出轻微的脆响,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双会让他溃不成军的眼睛,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巷子深处那片更为浓郁的黑暗,仿佛那里能藏住他所有的懦弱与痛苦。
“喜欢?”
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语调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咀嚼一个全然陌生的音节,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词汇。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深冬的寒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感,像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冰冷的墙,“吾王,这等无聊的情感,与吾这般的存在,本就无缘。”
说完,长赢不再有片刻的停留,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打破这道墙,说出那些压抑在心底的话。
转过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向着巷口走去,高大的背影被主街的灯光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决绝的孤寂,很快便要融入那片万家灯火之中。
只留下那句冰冷的话语,在清冷的小巷里回荡,像一层寒霜,覆盖在两兽之间那点脆弱的温情上。
“长赢!”
铭安猛地回过神,快步追了上去,伸出手,紧紧拉住了长赢的爪子。
力道不大,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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