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取所需(2 / 3)
思。
其实,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大脑始终就是一片空白,一切思绪都仅能追溯到从花轿中走出来的那个瞬间。
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和周遭的每一个人是什么关系,甚至无法回忆起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只记得那个陌生男人叫自己“沈亦清”
。
但是,在身体失去自我掌控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听觉却好像游离在五官之外,她清楚地听见了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即便如此,沈亦清也只能依稀从对话中拼凑出简单的人物关系以及碎片化的信息。
好在她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屏儿,于是“她”
的形象也一点点展开:一个年幼早孤,饱经继母、继妹虐待的重病少女,过往生命中唯一的幸事就是嫁进侯府,成为少年将军的结妻子。
从前如履薄冰的生活她不再有任何印象,但是脑海中莫名跳出来的念头却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能露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她失忆这件事情,这才有了后续反客为主的这么许多。
当然,理直气壮地和燕云易清算并非为了哗众取宠、吸引注意,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为了这幅躯体讨回公道:不管曾经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又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可从今往后,绝不可任人随意摆布。
沈亦清在水中待了好一会儿,直至水温渐渐凉下来,才换好衣服走到床榻边。
她虽一再推辞,屏儿还是坚持要为她打理盥洗。
于是屏儿一边用织得细密的布绢替沈亦清,一边担忧问道:“小姐,您怎么和将军分开住?”
沈亦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故作认真道:“这是他们侯府的规矩,新婚的夫妻需要先分居一段时间,小别胜新婚嘛。”
屏儿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可是……”
沈亦清故意打断道:“夜深了,你也快去歇息。
咱们初来乍到的,明天估计还有得忙。”
说话间就推着屏儿往主卧房隔壁的耳房走,一边说道:“今天我实在累了,晚上睡觉不需要有人服侍,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里待着,不许起太早!”
屏儿一时反倒有些促狭,但心知沈亦清是为自己好,复又感动得连连点头。
回到房间,沈亦清吹灭一盏盏红烛上摇曳的灯火,黑暗中一切都回归寂静而安宁,她终于可以心无挂碍地躺在软软的床榻上,卸去周身的疲惫,不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燕云易正手持一卷兵书,斜倚在青玉案前,心无旁骛地在脑海中推演着十五年前的阳山战役。
这些年来,相同的排兵布阵他已反复推敲演绎不下百次,兵法古籍查了个遍,却也始终想不通当年大梁铁骑究竟为何会战败,损兵折将之余,更是落得几乎全军覆没的境地。
不知不觉中,天边朝阳冉冉初升,一宿的时间很快过去。
燕云易有些黯然地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态。
显然,这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夜。
可他倒并不沉湎,不过片刻后便调整状态,提剑在内院中操练起来。
此时,沈亦清正深陷在睡梦之中,梦里她孤身一人坐在一只小船上,周围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海浪层层叠叠地打过来,那只船好似随时都会倾覆。
忽然,她感觉耳边一阵阵地传来狂风呼啸般的声响,只觉得处境更是艰险。
随着“风声”
逼近,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地随手紧紧抓住裹在身上的被衾,这才放下心来。
可恍惚间,好像还是能隐隐听见“呼~呼~”
的响动,她不由得循声走去。
她刚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
只见得天空清澈如洗,丝丝缕缕的白云飘散其中,带着些春日独有的惬意。
庭院中一树的梨花簌簌飘落,白茫茫的花瓣在空中不住地翻飞,风中都好像洋溢了些甜丝丝的味道。
树下,一名身着珠白色窄袖便服的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练剑,眼神中隐约透着杀气。
他的每个招式都精准、干练,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点缀,利剑划破长空出“呼~”
的气流声,惊得梨花瑟瑟颤动。
他神情肃然,汗水顺着脸颊接连不断地滴落,衣衫也逐渐被浸湿,整个人却未见有半点乏力,动作却反而更加敏捷。
沈亦清看得出神,一时间屏气凝神,生怕惊扰了这绝佳的风景。
还是燕云易先现了她直勾勾注视着的目光,于是他收起剑招,向前迈了两步想要打个招呼,却忽然现了什么一般急忙转向一边。
沈亦清有些纳闷,还没来得及细问,恰巧屏儿刚从侧面的耳房中走出来,迅雷不及掩耳般扑向她,并赶忙将她推进里屋。
燕云易背着身,有些茫然地伫立在原地,脑子里一头雾水。
屏儿方才扣上门,便惊讶地问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沈亦清更是疑惑道:“我怎么了?”
屏儿哭笑不得,只得将她拉到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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