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王三郎(1 / 3)
王三郎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他本是城外十里铺一个老实本分的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挣些辛苦钱。
可前天傍晚,有人见他慌慌张张往城里赶,说是要寻他那个在城里棺材铺当学徒的表弟,再然后,人就没了踪影。
直到今天早上,才被早起拾粪的老汉现,直挺挺地躺在城外乱葬岗子边的一条臭水沟里,浑身湿透,脸色青紫,脖子上赫然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消息传到王三郎那间破败的小院,他妻子张氏当场就晕死过去。
邻里帮着草草收敛了尸,停在堂屋中央一块门板上。
张氏哭干了眼泪,木然地守着这口薄皮棺材,屋里点着两支白蜡烛,烛火被不知哪儿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在墙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更添几分凄惶。
夜深了,帮忙的邻里都已散去。
张氏守着孤灯,看着棺材里丈夫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悲从中来,又低声啜泣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沙沙”
声在窗外响起,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轻轻刮擦窗纸。
张氏哭声一滞,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她猛地抬头望向那扇破旧的纸窗——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沙沙”
声却更清晰了,带着一种令人头皮麻的耐心,一下,又一下。
“谁…谁在外面?”
张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无人应答。
只有那“沙沙”
声固执地响着,仿佛带着某种急切的诉求。
张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压过了悲伤。
她壮着胆子,哆嗦着站起身,一步步挪到窗边。
借着屋里昏暗的烛光,她惊恐地现,那糊着旧报纸的窗棂上,不知何时,竟凝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增厚,而那“沙沙”
声,正是霜花凝结、冰晶摩擦出的细微声响!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在那层迅蔓延的霜花上,清晰地显现出几个字迹,像是无形的冰冷手指一笔一划刻出来的:
“冤!
找李四!”
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非人的寒意,最后一个“四”
字的钩划得又深又长,几乎要戳破窗纸。
“三郎…是三郎吗?”
张氏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因为这非自然的迹象所带来的、混杂着恐惧与希望的巨大冲击。
窗外那“沙沙”
声骤然停了。
窗棂上的霜字仿佛耗尽了力气,开始迅融化,水痕蜿蜒流下。
一阵阴冷刺骨的风猛地灌入屋内,吹得烛火疯狂摇曳,瞬间变成了幽幽的惨绿色!
“呼——”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带着彻骨的寒意,贴着张氏的耳朵掠过,冻得她浑身一激灵。
随即,风停了,绿火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唯有窗外渗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棺材模糊的轮廓。
张氏瘫软在地,浑身冰凉,牙齿咯咯作响。
她知道了,丈夫王三郎,是带着天大的冤屈回来的!
那“李四”
,就是关键!
第二天一大早,张氏红肿着眼睛,跌跌撞撞地找到了李四家。
李四正是王三郎在城里棺材铺当学徒的表弟。
敲开门,李四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神色萎靡,看到披麻戴孝的表嫂,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慌乱。
“表…表嫂,你…你怎么来了?表哥的事…唉,真是天降横祸…”
李四眼神躲闪,说话也结结巴巴。
张氏死死盯着他,哑着嗓子,开门见山:“三郎昨晚回来了!
他说他冤!
让我来找你!
李四,你到底知道什么?三郎他…他是怎么死的?”
“什…什么?!”
李四像被蝎子蜇了似的猛地跳起来,脸色“唰”
地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表嫂…你…你胡说些什么!
表哥是失足落水,哪…哪有什么冤情!
你别听人瞎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眼神飘忽,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
张氏看他这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心中疑窦更深,悲愤交加:“不知道?那你慌什么!
三郎昨晚就在窗棂上留了字!
清清楚楚写着‘冤!
找李四!
’你还要抵赖?!”
“留…留字?”
李四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
他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靠着门框才勉强站稳,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仿佛那看不见的“表哥”
随时会从哪个角落扑出来。
“是…是城西棺材铺的赵老板!”
李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嘶喊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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