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士之弘毅:任重道远的精神传承(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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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初次诵读这句古训时,我尚是懵懂少年,坐在故乡老宅的木窗下,手里捧着泛黄的《论语》选本,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那些方块字仿佛有了温度,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彼时的我,只觉得这句话读起来铿锵有力,却未能完全洞悉其中承载的千钧重量与千年情怀——那是一种穿越了春秋战国的烽火,历经秦汉的雄风、唐宋的儒雅、明清的沧桑,依然能够在时光长河中熠熠生辉的精神力量。随着年岁渐长,在人生的旅途上历经风雨、见证世事,从青涩的校园走向复杂的社会,从为个人学业奔波到开始思考个体与时代的关联,再回头品味这句箴言,方才懂得,这短短二十余字,不仅是古代士人精神的鲜活写照,更是一支穿越时空的精神火炬,照亮着每一个在迷茫中追寻价值与意义的灵魂前行的道路。它如同一位智慧的老者,在历史的每一个重要节点,都在轻声告诫着人们:何为担当,何为坚守,何为真正的人生价值。

一、“士”的内涵:从历史维度解读担当的基因

“士”,在古代中国的社会结构与文化语境中,是一个特殊而重要的群体,其内涵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丰富与演变,却始终围绕着“担当”这一核心基因。在西周时期,“士”最初是贵族阶层的最低等级,介于卿大夫与庶民之间,他们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掌握着礼、乐、射、御、书、数等“六艺”,主要职责是辅佐卿大夫治理封地,或在军队中担任一定的职务。此时的“士”,更多的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其担当体现在对上级的忠诚、对礼仪的恪守以及对职责的履行上。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社会发生了剧烈的变革,周王室衰微,诸侯争霸,礼崩乐坏,原有的社会秩序被打破,“士”阶层也随之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许多贵族失去了世袭的封地与爵位,沦为平民,而一些有才华的庶民则通过学习获得了知识与技能,跻身“士”的行列。此时的“士”,不再仅仅是身份的代表,更成为了知识与智慧的承载者,他们游走于各国之间,凭借自己的才能为诸侯出谋划策,宣扬自己的政治主张,试图在乱世中寻找治国安邦之道。孔子便是这一时期“士”的杰出代表,他周游列国十四年,先后到过鲁、卫、陈、蔡、楚等多个国家,虽然始终未能得到重用,实现自己“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的政治理想,但他从未放弃对“仁”的追求与对社会责任的担当。他广收弟子,打破了贵族对教育的垄断,提出“有教无类”的理念,将知识传播给更多的人,希望通过教育培养出更多具有道德修养与社会责任感的“士”,以改变当时混乱的社会局面。

战国时期,“士”的作用更加凸显,形成了“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儒家、道家、法家、墨家等不同学派的“士”,都提出了各自的思想主张,为各国的变法图强提供了理论支持。墨家学派的创始人墨子,原本也是“士”阶层的一员,他提出“兼爱”“非攻”“尚贤”“节用”等主张,反对战争,倡导平等与博爱,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带领弟子们四处奔走,阻止各国之间的战争,甚至亲自前往楚国,劝说楚王放弃攻打宋国,展现出了“士”对天下苍生的关怀与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法家学派的商鞅、韩非等“士”,则主张通过变法革新,加强中央集权,以实现国家的富强,他们在秦国等国家推行变法,虽然过程充满了阻力与风险,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们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为秦国的统一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秦汉时期,随着中央集权制度的建立与巩固,“士”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他们更多地成为了官僚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察举制、征辟制等选官制度进入仕途,辅佐君主治理国家。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思想成为了官方正统思想,“士”的培养也以儒家的道德规范与政治理念为核心,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将个人的道德修养与国家的治理紧密结合起来。这一时期的“士”,如董仲舒、司马迁等,都在自己的领域展现出了“士”的担当: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三纲五常”等思想,为封建统治提供了理论依据,同时也强调君主应该以德治国,关注百姓的疾苦;司马迁则忍辱负重,历时十三年完成了《史记》这部不朽的历史巨着,不仅记录了历史的兴衰荣辱,更通过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传递了儒家的道德观念与价值取向,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唐宋时期,科举制度逐渐完善,成为了选拔“士”的主要途径,更多的平民子弟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士”阶层的社会基础更加广泛。这一时期的“士”,不仅具有深厚的文化素养,更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与家国情怀。唐代的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诗人,虽然仕途坎坷,但他们始终心系国家与百姓,用诗歌表达自己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与对民生疾苦的同情。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展现了“士”的独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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