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学易无过 夫子的晚年之愿(2 / 6)
周易?归妹》),联系“关雎之乱以为风始”
(《史记?孔子世家》)的礼乐教化,让弟子们叹服“夫子解《易》,如观流水”
。
二、五十学易:时间沉淀后的智慧觉醒
“五十以学《易》”
的“五十”
,是孔子人生的重要节点。
《论语?为政》记载他“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知天命”
不是听天由命,而是明白“天命之谓性”
(《礼记?中庸》)——事物展有其客观规律。
此时学《易》,恰如老农阅尽四季后读农书,能从字缝里读出更多深意。
孔子说这话时已近晚年。
据《史记?孔子世家》,他“年七十三,以鲁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鲁哀公十一年说“加我数年”
,是希望能有五六年时间深入学《易》。
为何偏偏是“五十”
?因他五十岁时“由大司寇行摄相事”
(《史记?孔子世家》),正是仕途巅峰,却也经历了“隳三都”
的挫折——试图拆毁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家臣的城邑,最终因“公山不狃以费畔”
而失败。
晚年回想,他或许觉得,若早懂《易》的“进退之道”
,当年可少些激进。
他曾对子贡坦言:“吾五十而志于学《易》,则无大过。”
(《帛书周易?要》)这“志于学”
与十五岁的“志于学”
不同,前者是广泛涉猎,后者是精准深耕。
就像他年轻时学琴,“十日不进”
(《孔子家语?辩乐》),从习其曲到得其志,再到知其人,五十岁学《易》,便是要“得其志”
的阶段。
“学《易》”
的“学”
,在孔子那里从来不是死记硬背。
《论语?为政》“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他学《易》时“观其象而玩其辞,观其变而玩其占”
(《周易?系辞》),“玩”
是玩味、揣摩,如孩童把玩美玉般细细品鉴。
某次读到“困卦”
“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
,他想起在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
的困境,忽然拍案:“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
的疑问有了答案——困境中的坚守正是“亨”
的关键,当即让子贡取来竹简,写下“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的批注,墨迹因激动而有些晕染。
“可以无大过矣”
的“大过”
,有具体所指。
《周易?大过》“大过,大者过也”
,指违背根本道义的错误。
孔子一生并非无过:
年轻时“欲仕而无礼”
(《孔子家语?致思》),想通过权臣阳货走捷径,后来反思“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论语?子罕》),这是对“过”
的醒悟;
中年任大司寇时,对少正卯的处置或许过于严厉,晚年整理《春秋》时,特意在“鲁定公十四年”
下只记“孔子诛少正卯”
,不加褒贬,暗含自省;
晚年见弟子冉有“为季氏聚敛”
,也反省自己“教之不严”
,故有“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论语?先进》)的愤怒,这愤怒里有对弟子的失望,更有对自身的检讨。
这些“过”
让他明白,“无大过”
不是不犯错,而是不犯动摇根基的错,正如《论语?子张》“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改过的勇气比不犯错更重要。
三、韦编三绝:孔子学易的痴迷与实践
“韦编三绝”
的“韦编”
,是先秦竹简的特殊装帧。
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的《孙子兵法》竹简,用宽约05厘米的熟牛皮绳编连,每简钻有三孔,绳结打在背面,坚韧耐用。
而孔子读的《易》竹简,因反复翻阅,牛皮绳磨断了多次。
《史记?孔子世家》说他“读《易》,韦编三绝”
,“三”
是虚数,形容次数之多,需弟子“更系之”
(《孔子家语?好生》)——重新编连。
子夏在《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中回忆:“夫子读《易》,常至深夜,吾辈轮流守夜,见韦绳磨断,就取新绳请夫子暂歇,夫子总说‘再读三卦’,往往又是一个时辰。”
有次编连竹简,子贡现“豫卦”
的竹片比其他卦薄了近半,显是被反复摩挲所致,上面还有夫子指甲刻的浅痕,正是“豫,利建侯行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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