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集 卫鞅的赏赐（2 / 2）

何？&0t;孝公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0t;我记得你说过，那里的土壤能种出比安邑更好的粟。

&0t;

&0t;今年雨水足，亩产有望两石。

&0t;卫鞅将商於的户籍册递过去，上面用红笔标着新增的农户，&0t;已有五千户山民迁到平地，其中三百户是从魏国逃来的。

&0t;

孝公忽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烫得像火。

&0t;我梦见河西了，&0t;他眼睛亮，仿佛又变回那个听耕战之策时打翻铜爵的青年，&0t;秦军穿着黑甲，把魏人赶过了黄河&0t;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卫鞅看见太医在门外摇头，花白的胡子上沾着泪珠。

偏殿的钟敲了七下，是宵禁的时辰，远处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

&0t;新法不能废。

&0t;孝公忽然清明起来，抓过卫鞅的刀笔，在竹简上写下&0t;商君可代政&0t;五个字。

墨迹透过竹简渗到案上，晕开一片深色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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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跪下去时，额头撞在青铜鼎上。

鼎耳上的饕餮纹硌得生疼，却让他想起在安邑相府，公子卬嘲笑秦音如鸟叫的模样。

那时的他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为这片土地赌上性命。

四、渭水的秋汛

秋收时节，渭水涨了秋汛。

卫鞅站在新修的堤岸上，看士兵们用夯土加固堤坝。

他们的甲胄上还留着河西之战的刀痕，却把夯歌喊得震天响：&0t;夯土要九遍，守法要一世&0t;

&0t;商君！

&0t;个浑身湿透的小吏跑来，手里举着份塘报，&0t;魏韩赵联军压境，说要&039;清君侧&039;！

&0t;

卫鞅接过塘报时，指尖触到浆糊未干的边缘。

墨迹被水洇得模糊，但&0t;甘龙暗通魏军&0t;几个字仍清晰可辨。

远处的栎阳城头，忽然升起面黑色的旗——那是战时的号令，意味着全城进入戒备。

回到府邸时，景监正指挥家仆搬兵器。

他黥面的纹路里渗着汗，却笑得很精神：&0t;我早说过甘龙那老狐狸靠不住，幸好咱早有准备。

&0t;

库房里堆着新造的弩机，机括上刻着&0t;商&0t;字。

卫鞅拿起一把，试拉弓弦时，听见院墙外传来读书声——那是学堂的孩子们在念秦法，&0t;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0t;的调子，混着秋风里的桂花香。

&0t;明日我出征后，&0t;卫鞅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渭水的深潭，&0t;你把这些简牍送到商於学堂。

&0t;他指的是案上那堆《秦律》定稿，上面有他改了七遍的批注。

景监的眼圈红了：&0t;商君放心，只要我景监还有口气，就没人能改半个字。

&0t;

五、最后的月光

决战前夜，卫鞅独自去了城南。

徙木立信的老槐树还在，树干上刻满了百姓的名字，&0t;赵二牛黑坨子&0t;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小小的麦穗或剑。

&0t;商君。

&0t;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那个瘸腿的老兵，当年扛木头从南门到北门的那人。

他手里拄着的木杖，顶端的铜皮被磨得亮。

&0t;老兵要随您出征。

&0t;他挺直腰杆时，瘸腿的弧度更明显了，却像棵在风沙里站了百年的老槐，&0t;俺儿子在河西斩了两个魏兵，俺也得去杀一个。

&0t;

卫鞅望着远处的军营，灯火连成一片海。

他忽然想起被封为商君那天，百姓们往他脚边扔豆子，炒得喷香的热气里，藏着比爵位更重的东西。

&0t;把这个带上。

&0t;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孝公赐的，刻着&0t;强秦&0t;二字。

&0t;若我回不来，&0t;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抖，&0t;告诉孩子们，商君的法，永远作数。

&0t;

老兵接过玉佩时，指节捏得白。

他忽然对着老槐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的血珠滴在树根上，像极了当年扛木头时洒下的汗。

卫鞅转身走向军营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渭水的秋汛还没退，浪涛拍打着堤岸，像在重复那句军谣：&0t;耕者有其田，战者有其爵&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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