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集 后金八旗制度与辽东汉民户籍改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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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清一家,被登记在了一个名叫穆尔泰的女真牛录额真(牛录领)名下,成为了他的包衣。

包衣,满语意为“家奴”

,虽然名义上不是奴隶,但实际上却失去了人身自由,成为了旗主和牛录额真的私属,需要为他们耕种土地、服劳役,甚至在战时随军服役。

曾经的大明民户苏文清,一夜之间,身份彻底改变。

他不再拥有自己的土地,苏家屯的田地被重新丈量,大部分肥沃的土地被分配给了迁入的女真兵丁,剩下的贫瘠之地,才允许他们这些包衣耕种,但产出的大部分粮食,都要作为“赋税”

上交。

更让苏文清难以接受的是户籍的改变。

后金的户籍登记远比明朝的户帖要粗暴和简单。

几个女真文书拿着笔和本子,挨家挨户地询问,姓名、年龄、性别、有无手艺,甚至连家里有几只鸡、几头猪都要登记。

至于他们以前在明朝的户籍是什么,做什么营生,一概不问,也不关心。

“苏文清,男,三十二岁,妻王氏,子苏明远,十五岁。”

一个文书用生硬的汉字在一本粗糙的册子上记录着,“备注:无特殊手艺,定为耕奴,编入穆尔泰牛录下第四甲喇(甲喇为牛录下的编制,约五十人)。”

没有了“民户”

的身份,没有了土地的所有权,苏文清感觉自己就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野草,漂浮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

他怀里再也没有那本磨得亮的户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绳子系在腰间的小木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所属牛录、甲喇的编号。

这就是他在新秩序下的“身份证明”

“爹,这算什么事儿啊?”

苏明远年轻气盛,看着自家的田地被女真兵霸占,心里充满了愤懑,“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大明的子民,凭什么让他们这么欺负?”

苏文清赶紧捂住儿子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点!

别乱说!

让女真兵听见了,是要掉脑袋的!”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惹上麻烦,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代,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想要安稳地活下去,又谈何容易。

编入牛录后,各种劳役就接踵而至。

今天是去修城堡,明天是去挖壕沟,后天又是去给女真贵族运送粮草。

苏文清和村里的男丁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被牛录额真的亲兵用鞭子抽打着集合,干着最繁重的体力活,吃着最难以下咽的糙粮。

稍有懈怠,便是一顿毒打。

王氏则带着村里的女人,被分配了纺织、缝补的任务,每天要织出一定数量的布匹,交给牛录额真。

完不成任务,同样要受到惩罚。

苏明远因为年纪小,暂时没有被派去干重活,但也被编入了“幼丁”

的队伍,每天要去放马、喂猪,还要学习简单的满语和女真习俗。

他对此充满了抗拒,常常在夜里偷偷地流泪。

整个苏家屯,乃至整个辽东的汉民村落,都笼罩在一片压抑和恐惧之中。

曾经的乡邻,如今因为编入了不同的甲喇,或者成为了不同牛录额真的包衣,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为了讨好牛录额真,有些人甚至会互相监视、告密,人性在生存的压力下扭曲变形。

苏文清亲眼看到,邻村一个叫李老实的汉子,因为抱怨了几句劳役太重,被自己同甲喇的一个汉民告,结果被牛录额真下令打了五十大板,活活打死了。

那个告者,却因此得到了一点粮食的赏赐。

这件事像一盆冰水,浇灭了苏文清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知道,在这个“编汉为奴”

的政策下,他们这些汉民,已经不再被当作人来看待了。

他们的户籍被废除,身份被剥夺,尊严被践踏,剩下的只有被奴役和驱使的命运。

夜晚,苏文清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窗外北风呼啸,心里想着以前拿着户帖,向里正缴纳赋税,虽然日子清贫,但至少是自由的,是有尊严的。

而现在,他就像一头被戴上了枷锁的牛,只能在牛录的鞭子下,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也不知道大明的军队是否还会打回来,重新给他们这些汉民一个合法的身份和户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身边的妻儿,在这乱世的寒夜里,汲取一丝微薄的温暖,祈祷明天的太阳能够照常升起。

第三章反抗与镇压

后金在辽东推行的“编汉为奴”

政策,废除汉民原有户籍,强行将他们编入牛录成为包衣,这一做法严重侵犯了汉民的利益,激起了广泛的反抗。

起初,反抗是零星的,隐蔽的。

有的汉民偷偷逃离牛录,躲进深山老林;有的在耕种时消极怠工,故意毁坏农具;有的则暗中传递消息,希望能与明朝的军队取得联系。

苏文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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