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2 / 3)
鬃幼兽——毛还没长齐,灵火只能喷出指尖大小的一簇。幼兽总爱蹭他的手背,把花露沾在他的护腕上;他也总把干粮掰成小块,喂给幼兽。
黑雾漫到他们身边时,幼兽第一时间扑到他身前,灵火喷向邪魔,却被黑雾裹住,灼得它发出细弱的呜咽。战士立刻把盾挡在幼兽身前,盾面被黑雾蚀出裂痕,他却握着剑,贴着幼兽的耳朵轻声说:“别怕。”后来他索性把盾背在身后,一手搂紧幼兽的脖子,让它载着自己冲阵——幼兽的灵火虽弱,却能照亮黑雾里的陷阱;他的剑虽不够锋利,却能借着灵火的光,精准刺向邪魔的核心。
有次邪魔的利爪抓向幼兽的脊背,战士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去,用后背挡住攻击,血渗过铠甲时,幼兽突然爆发,灵火涨成拳头大小,一口喷进邪魔的眼睛,战士趁机拔剑,从邪魔的咽喉刺了进去。
鏖战到黄昏时,风已经带着血腥味了。玄甲巨兽的前腿蚀得见了骨,却仍用身体圈着三名战士,不让黑雾靠近;雪色灵犀的独角裂了道深痕,淡蓝的光像快熄灭的烛火,领头人的铠甲碎了大半,却把最后一颗晶核嵌进灵犀的独角,自己的灵脉顺着晶核流过去,让那道光又亮了些;年轻战士的后背渗着血,赤鬃幼兽的灵火只剩火星,他们靠在最后一片未枯的花田边,身后就是荧藿谷的灵脉——那是谷的根,断了,就什么都没了。
黑雾像潮水般涌来,最前面的邪魔已经触到了荧藿花的花瓣。就在这时,玄甲巨兽突然长啸,声音震得花茎都在颤——它体内亮起淡淡的金光,那是灵兽自愿燃尽灵核的信号。
领头人立刻明白了,他按住灵犀的额头,灵脉从他掌心涌出,与独角的蓝光缠成一股;年轻战士也抱紧幼兽,把最后一丝灵韵送进它的身体里。“守——”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却被风送进每个守护者耳中。
刹那间,金光从四面八方涌来。玄甲巨兽的金光最盛,像一轮小太阳,把黑雾逼得连连后退;雪色灵犀与领头人的光缠在一起,化作一把长剑,劈开了最浓的墨团;年轻战士与幼兽的光虽弱,却像一簇火苗,点燃了身边的荧藿花,让金光连成一片。
所有的光汇在一起,成了一张巨网,裹着风,卷着残存的花浪,将整个山谷罩住。黑雾在金光里尖叫,一点点被烧成飞灰;而那些发光的身影,却在慢慢变得透明——玄甲巨兽的鬃毛、雪色灵犀的长尾、战士的铠甲、幼兽的赤鬃,都化作星屑,飘向漫山的荧藿花。
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时,金光也暗了下去。风在这一刻突然停了,不再流动,不再呼吸,像是跟着那些魂灵,一起沉进了花土。谷里静得可怕,只有荧藿花在慢慢绽放,暖金的花瓣上,剑痕与爪痕愈发清晰,花芯里的光,亮得像星星。
劫难终在血色黄昏撕开天幕。夕阳被揉碎成凝血般的赤红,云层如撕裂的绛色锦缎,域外邪魔冲破空间裂隙,如墨浊浪般漫过荧藿星的大气层。它们裹着沥青似的黑雾,触手滴落的黏液能蚀得花瓣瞬间枯焦,以生灵灵魂为食的獠牙闪着寒光。
所过之处,花海成片枯槁成灰,灵兽的哀鸣泣血震落满枝花蕊。岗哨的战士指尖翻飞敲响青铜警钟,钟声撞碎花海上空的宁静,惊起万千灵鸟扑棱棱掠过金浪。荧藿战士们执起嵌着灵兽晶核的兵刃,铠甲碰撞声铿锵如雷,以骨为盾,以血为锋,在花海上铺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死战。
这场鏖战绵延了十载春秋。每一次兵刃交击都在花海刻下深沟,翌日却又被新生的花苞温柔填满。领军的战士长砚尘,身侧常伴雪色灵犀“霜月”,灵犀额间独角始终悬着一抹柔蓝流光。砚尘的长剑曾劈开邪魔首领的黑鳞,剑身上的黑雾遇着灵犀的蓝光便消融成烟;霜月的独角曾净化成片邪祟瘴气,蹄下踏过的焦土便钻出嫩黄的花苗。
他们是荧藿星最锋利的矛,亦是最坚固的盾。可邪魔如蝼蚁般络绎不绝,战士们的身影接连栽倒在血色花海,滚烫的鲜血浸透花瓣,将暖金染成殷红;灵兽的嘶吼渐渐稀疏,曾经热闹的花田,只剩风卷着残瓣掠过空荡荡的花茎,沉寂如死寂。
决战之刻,砚尘望着身边仅存的百余战士与十余头灵兽——他们的铠甲嵌满裂痕,血污覆着坚毅的脸庞,却仍将兵刃握得指节发白。砚尘眸中无半分惧色,唯有焚尽一切的决绝,年少时族老的话语在耳畔回响:“守护者的使命,是让荧藿的光永远照亮星域。”
他高举长剑,剑身嗡鸣如龙吟,将自身灵脉与霜月的晶核紧紧相系。霜月用额头轻蹭他的手背,发出一声穿透战场的坚定低吼,引动了荧藿一族尘封万年的最终秘术——“魂归花海”。刹那间,漫天金芒自守护者们体内迸发,如破晓朝阳穿透沉沉星域,连远处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金芒所及,邪魔尽数化为飞烟消散,而代价是,所有守护者的生命在这一刻燃成星屑,如一场金色的雨,簌簌落在花海之上。
硝烟散尽时,残存的域外邪魔早已溃逃无踪,而荧藿星的花海却绽放得愈发绚烂炽烈,每片花瓣都覆着一层流动的金光,似将守护者的余温尽数裹藏。
幸存的人们捧着残破的陶罐,小心翼翼踏入花海,指尖触到花瓣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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