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牛魔复仇之魂附其身 牛影噬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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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永安的喉结上下滚动,破布被口水浸得透湿。他胳膊上的包块越来越大,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顶得青筋暴起,在灯光下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任师傅,这符咋镇不住啊?”郝大民攥着半截炕沿木,指节泛白,“要不要用黑狗血试试?我这就去杀了村头那只黑狗!”

“没用。”我盯着郝永安额头上卷曲的符纸,紫薇剑在鞘中轻颤,“这不是普通的附身,是怨魂借体忆罪。他杀小宝时的执念太深,已经和魂魄缠成了死结。”

黄小花的声音透过掌心传来,带着淡淡的金光:“你看他左眼的倒影。”

我凑近细看,郝永安翻白的左眼里,竟映出个模糊的红影——穿红棉袄的小孩,正踮着脚往河沟里张望,身后站着举着铁锹的郝永安。

“是当时的场景!”王秀突然捂住嘴,指甲掐进脸颊,“那天小宝就是穿着这件棉袄出门的,说是要去河沟边捡贝壳……”

“捡贝壳?”郝永安喉咙里挤出含混的声音,破布突然被顶飞,露出青紫的嘴唇,“我给你糖……别告诉王秀……她会骂我……”

声音忽高忽低,时而稚嫩时而粗哑,像是两个声音在喉咙里撕扯。他突然弓起脊背,头狠狠撞向柱子,“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立刻渗出血珠。

“别撞了!”王秀扑过去想按住他,却被郝永安一把推开。他死死盯着王秀,眼睛里血丝密布:“你也想让我死?就像对小宝那样?”

“我没有!”王秀跌坐在地,眼泪混着地上的灰尘,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我只是……只是不敢……”

“不敢?”郝永安突然笑起来,笑声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你看着我把小宝的红棉袄扔进河沟,看着我用铁锹盖土,看着我把他的鞋藏在牛棚……你什么都知道!”

院子里的撞桩声突然变了节奏,“咚咚咚”变成“咚——咚——”,间隔越来越长,力道却越来越重。每撞一下,堂屋的土墙就簌簌掉灰,墙皮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蟒天凤的斩妖剑突然出鞘半寸,剑锋映出窗外的景象:老黄牛的影子正在拉长,牛首慢慢变得扁平,脖颈处鼓起个大包,像要长出人头。

“它在化形。”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冷意,“用撞桩的震动唤醒体内的人魂,这头牛怕是早就通了灵性。”

郝永安突然停止挣扎,直挺挺地盯着房梁,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红棉袄……漂起来了……像朵花……”

他的瞳孔里,红影正在河沟里沉浮,棉袄的衣角在黑泥中打转,渐渐被吞噬。郝永安的手指突然蜷起,做出握铁锹的姿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发力埋土。

“不能让他回忆完!”天师虎的拂尘甩向郝永安的天灵盖,白毛落下的瞬间,郝永安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混着孩童的哭腔,“别挡着我!我要回家!娘!”

老黄牛撞断木桩的脆响刚落,堂屋的灯泡“滋啦”一声炸了。黑暗中,只有院门口透进的月光,将老黄牛的影子投在墙上——人头、牛身、马蹄,像幅被撕碎又勉强拼起来的画,影子的手正缓缓伸向郝永安的方向。

“快躲好!”我将桃木剑横在胸前,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它的影子能勾魂,被碰到三魂会被扯出一魂!”

王秀和郝大民连滚带爬钻进炕桌底,桌布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两只发抖的脚。我用朱砂在门口画了道符,符痕刚凝固,就听见“嗤”的声响,老黄牛的鼻子已经探进门缝,喷出的白气带着铁锈味,在符痕上蚀出小坑。

“冤有头债有主,这话你懂。”我后退半步,紫薇剑抵住掌心,“郝永安的罪,自有阴司清算,没必要搭上自己的修行。”

老黄牛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人头的影子突然转向我,嘴巴咧开的幅度超过常人,露出尖利的牙齿:“他活一天,小宝就多受一天苦。你要拦我?”

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混杂着牛哞和人声。它突然迈进门槛,前蹄落下时,青砖裂开细纹,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

“我不是拦你,是要渡他。”我剑尖斜指地面,“你可知强行拘魂会遭天谴?”

“天谴?”影子突然大笑,墙上的人头开始扭曲,五官渐渐模糊,“三年前小宝在河沟里喊救命时,天在哪?现在跟我谈天谴?”

它猛地扬蹄拍来,劲风扫得我脸颊生疼。我侧身躲开,桃木剑横扫其蹄,剑锋撞上的瞬间,爆出刺眼的火花。老黄牛痛得仰头嘶吼,蹄子上冒出黑烟,竟露出孩童手掌的形状,指骨间还缠着红布条。

“是小宝的手骨!”郝大民在炕桌下闷喊,“我叔说那天把小宝的手砸断了!”

老黄牛的影子突然膨胀,在墙上压出巨大的阴影,无数只手从阴影里伸出来,抓向郝永安。郝永安在柱子上疯狂扭动,绳子“嘣嘣”作响,眼看就要断裂。

“任姐!它的本体在吸收月光!”陈实举着夜视仪冲进来,镜片反射着院中的景象——老黄牛正仰头对着月亮,喉咙处的大包越来越亮,像吞了颗夜明珠,“灵能指数突破八千了!再这样下去会完全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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