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o章 低剂量长期接触(1 / 2)
汝拉山谷的清冷空气被隔绝在机舱外。
取而代之的,是经过精密过滤、恒温恒湿的,金钱的味道。
唐宛如合上了面前那份关于卢浮宫翅膀安装进度的报告。
凯瑟琳的全息影像在她面前消失。
她看向叶远。
他正把玩着一枚刚刚从泰瑞·斯登的古董座钟上顺手拆下来的、十八世纪的芝麻链传动轮。
那根比头丝还细的宝塔轮链条,在他指尖灵巧地缠绕、舒展,像一条活着的金属小蛇。
“下一站,摩纳哥。”
唐宛如开口。
叶远“嗯”
了一声。
没有抬头。
“赫库兰港有个游艇派对。”
唐宛如补充道,“主人是伊万·沃尔科夫。”
叶远依旧没什么反应。
“俄罗斯寡头,靠倒卖苏联解体时的国有资产起的家。
现在主要做能源和军火。”
唐宛如看着舷窗外,下方是地中海深蓝色的夜。
“他最近在竞标哈萨克斯坦的一座铀矿。
我们的新能源公司也对那个矿很感兴趣。”
叶远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唐宛如。
“他的游艇上,”
唐宛如说,“有一间按照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标准建造的医疗室。”
叶远重新低下头,继续研究那根链条的力学结构。
摩纳哥。
赫库兰港。
全世界最昂贵、最奢华的级游艇,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拥挤地停泊在这里。
伊万·沃尔科夫的“深红沙皇”
号,是其中最庞大的一艘。
一百六十米长,通体漆黑,船身线条充满了侵略性,像一头蛰伏在海面上的钢铁巨兽。
派对正在顶层甲板的无边泳池旁举行。
空气里,昂贵的古巴雪茄烟雾,和女人们身上限量版的娇兰香水,混合成一种醉生梦死的气息。
泳池的水,被一种特殊的荧光染料染成了和唐培里侬香槟王一样的淡金色。
几个俄罗斯模,穿着几乎等于没穿的比基尼,在金色的池水里嬉戏。
唐宛如和叶远的出现,让这场喧闹的派对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唐宛如穿着一件ug1er的黑色紧身长裙。
那件裙子没有任何珠宝装饰,却用一种极其大胆的剪裁,在腰部和背部,勾勒出了近乎建筑学的线条。
叶远还是那件棉麻衬衫。
伊万·沃尔科夫,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像熊一样壮硕,留着一脸浓密络腮胡的男人,端着一杯伏特加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范思哲的丝绸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露出胸口浓密的黑毛和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链子。
“唐女士,欢迎来到我的移动城堡。”
他用带着浓重俄国口音的英语大声笑道。
“沃尔科夫先生。”
唐宛如点了点头。
伊万的目光落在叶远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这位就是传说中,能看穿一切的医生?”
叶远没有理他。
他的注意力,被泳池边一个用来冰镇香槟的、法贝热彩蛋造型的冰桶吸引了。
他走过去,饶有兴致地研究着那个冰桶的旋转底座。
伊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医生,”
他提高了音量,“听说你什么病都能看出来?”
“那你看看我。”
他张开双臂,像是在展示自己健康的体魄。
“我每天游泳五公里,能喝掉一瓶伏特加,上周刚在西伯利亚猎杀了一头棕熊。”
周围的宾客都围了过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叶远终于转过身。
他看了伊万一眼。
“你的左手手背上,”
叶远开口,声音平淡,“有三个红色的斑丘疹。”
伊万低头看了一眼。
那里确实有几个不起眼的,像蚊子包一样的小红点。
“前几天在我的私人岛屿上晒太阳,被海里的水母蜇了一下。”
伊万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这不是水母蜇的。”
叶远说。
“这是‘钋21o’辐射造成的,皮肤浅层毛细血管坏死。”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泳池里的音乐,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钋21o。
这个词,让在场所有人的后背都窜起一股凉气。
他们都记得,十几年前,伦敦那个被毒杀的俄罗斯特工。
伊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一把将手里的伏特加酒杯砸在地上。
“你最近三个月,有持续性的,轻微腹泻。”
叶远继续陈述,像是在念一份和他无关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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