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巴蜀与荆州十三（1 / 3）

巴蜀之地，阴平小道。

贺拔岳站在一处突出的山岩上，望着脚下蜿蜒如蛇的羊肠小道，眉头紧锁。

这条被称为&0t;白水道&0t;的古道狭窄得令人窒息，有些地段仅容一人侧身而过，外侧便是万丈深渊。

&0t;大哥，前面又有一段险路。

&0t;副将薛孤延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指向前方，&0t;向导说，那里山石松动，昨天刚有一队商旅连人带马摔了下去。

&0t;

贺拔岳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0t;传令下去，所有人腰间系绳，十人一组，相互连接。

遇险路段，必须等前一组完全通过，后一组才能前进。

&0t;

&0t;诺！

&0t;传令兵领命而去。

薛孤延看着士兵们开始准备绳索，忍不住抱怨道：&0t;大哥，咱们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走这鬼地方。

半个月了，弟兄们都快成野人了。

&0t;

贺拔岳锐利的目光扫过薛孤延年轻的面庞：&0t;小薛，你可知为何选这条路？&0t;

薛孤延一愣：&0t;因为出其不意？&0t;

&0t;正是。

&0t;贺拔岳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葭荫关轮廓，&0t;萧宝夤那老狐狸在阳平关、剑门关布下重兵，就等着我们正面强攻。

而这葭荫关&0t;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0t;守军不会很多，且都盯着北面，绝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背后杀来。

&0t;

薛孤延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0t;可这路太险了。

咱们已经折了百余名弟兄&0t;

贺拔岳拍了拍薛孤延的肩膀：&0t;战争就是这样，小薛。

有时候最大的危险，反而能带来最大的安全。

&0t;他望向远方，&0t;传令下去，今晚每人多分半张饼。

明日就能看见葭荫关了。

&0t;

士兵们排成长队，腰间系着粗麻绳，在悬崖边上缓慢移动。

山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年轻的士兵不小心踩空，幸亏腰间绳索连着前后同伴，才没坠入深渊。

&0t;抓紧绳子！

别往下看！

&0t;老兵们低声提醒着新兵。

夜幕降临，汉军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山坳里扎营。

说是扎营，不过是找个能躺下的地方罢了。

士兵们蜷缩在一起取暖，没人敢生火——火光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王僧辩走到贺拔岳身边坐下，递过一块硬如石头的干粮：&0t;副帅，吃点东西吧。

&0t;

贺拔岳接过干粮，小心地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水囊里的水已经见底，他舍不得多喝，只是润了润嘴唇就递还给王僧辩。

&0t;省着点，明天还有一天的路。

&0t;贺拔岳的声音沙哑。

王僧辩看着贺拔岳凹陷的双颊和干裂的嘴唇，心中一阵酸楚。

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副帅，如今看起来像个逃荒的难民。

&0t;副帅，等拿下葭荫关，我一定要睡上三天三夜！

&0t;王僧辩试图活跃气氛。

贺拔岳轻笑一声：&0t;先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0t;

夜深了，山间的寒气渗入骨髓。

薛孤延裹紧单薄的衣衫，望着满天星斗，心中五味杂陈。

半个月前，他还在为能参与这次奇袭而兴奋不已；现在，他只希望能活着走出这片该死的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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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黎明，汉军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0t;到了！

大哥，我们到了！

&0t;薛孤延激动地指着远处山谷中的关城，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贺拔岳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葭荫关的布局。

关城建在两山之间的隘口上，城墙高约三丈，北面防守严密，箭楼林立；而南面，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方向，防御明显薄弱许多。

&0t;找片隐蔽的山林，全军休整，更换装备。

&0t;贺拔岳低声命令，&0t;天黑后行动。

&0t;

士兵们躲进一片茂密的松林中，从行囊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军服和铠甲。

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让这支曾经威风凛凛的精锐之师看起来像一群叫花子。

如今换上整齐的装备，顿时又恢复了汉军精锐的气势。

薛孤延抚摸着崭新的铠甲，几乎要哭出来：&0t;终于终于不用再吃那些该死的干粮了&0t;

贺拔岳检查着自己的佩剑，冷静地提醒道：&0t;别高兴得太早，小薛。

最危险的任务还在前面。

&0t;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