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巴蜀与荆州七（1 / 3）

烈日当空，平原上，两军对垒。

梁军十万大军列成锋矢阵，如同一柄巨大的三棱枪，直指汉军阵地。

阳光下，数万支长矛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战鼓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十四岁的窦毅站在汉军鱼鳞阵最前排，双手紧握长矛。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撞断肋骨冲出来。

这是他的第一场大战，昨天这个时候，他还是个在军营里被老兵们呼来喝去的毛头小子。

&0t;小子，怕了？&0t;身旁的老兵张胡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0t;待会跟紧我，别尿裤子。

&0t;

窦毅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他想回答说不怕，却现自己的嘴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战鼓骤急！

梁军开始冲锋了。

&0t;举矛！

&0t;汉军都尉一声令下。

窦毅机械地抬起长矛，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梁军。

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战争——这不是军营里操练时的木枪对刺，不是老兵们吹牛时的豪言壮语。

这是生与死的修罗场，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0t;杀！

&0t;

两军轰然相撞。

金属撞击声、惨叫声、怒吼声瞬间淹没了窦毅的听觉世界。

一支长矛擦着他的脸颊刺过，带起一道血痕。

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本能地刺出手中的武器。

&0t;噗嗤——&0t;

长矛贯穿了一个梁军士兵的咽喉。

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热血喷在窦毅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0t;干得好！

继续！

&0t;张胡子大笑着拍了下窦毅的后背，随即又刺倒一名敌兵。

窦毅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体内苏醒。

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战斗欲望。

他配合前排士兵不断突击，每一次刺击都精准狠辣。

梁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但敌阵仿佛没有尽头，倒下十个，又涌上来二十个。

&0t;坚持住！

&0t;都尉的声音已经嘶哑，&0t;保持阵型！

&0t;

身边的战友不断倒下。

窦毅看到同袍被三支长矛同时刺穿胸膛，那老兵的最后一刻还在大笑，嘴里喷着血沫喊&0t;杀一个够本&0t;。

第一排将士仅剩三四人还在坚持，而梁军阵列仍有数十重。

窦毅感到手臂酸胀得像灌了铅，但他不能停。

停下就是死。

&0t;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0t;窦毅突然吼出这句军营里常听的口号，声音稚嫩却充满决绝，&0t;兄弟们，为了大汉，跟我冲啊！

&0t;

他率先冲入敌阵，长矛如毒蛇吐信，连续刺穿两名敌兵。

矛杆终于承受不住压力，&0t;咔嚓&0t;一声断裂。

窦毅毫不犹豫地抽出背后的宿铁刀，一刀横斩，竟将一名梁军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鲜血如雨般洒落，窦毅浑身浴血，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只知道杀、杀、杀！

每一刀下去，都有一名敌人倒下。

他的虎口早已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却感觉不到疼痛。

&0t;跟上那小鬼！

&0t;汉军都尉震惊地看着窦毅疯狂冲锋的背影，大声呼喊，&0t;全军突击！

&0t;

被窦毅神勇所感染的汉军将士出震天吼声，开始疯狂冲击梁军大阵。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一万汉军步兵，竟然将十万梁军打得节节后退！

汉军本阵高台上，刘璟眯眼望着战场局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佩刀的刀柄。

&0t;那小兵是谁？&0t;他指着远处如猛虎般冲锋的窦毅问道。

军师刘亮摇头：&0t;不认识，看身形还是个孩子。

&0t;

&0t;好一个少年英雄。

&0t;刘璟赞叹道，&0t;战后带他来见我。

&0t;

刘亮点头记下，随即指向梁军中军：&0t;大王，兰钦沉着应战，虽前锋受挫，但中军不乱。

我军兵力终究处于劣势，久战不利。

&0t;

刘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0t;那就乱一乱他的心志。

贺若敦！

&0t;

身背长弓的贺若敦应声上前：&0t;末将在！

&0t;

&0t;把昨日从兰京身上搜到的那封信，射给兰钦。

&0t;

贺若敦领命，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