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她向我借两千块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秘密(4 / 5)
有回应,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
那无声的抗拒和绝望,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我窒息。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解释、道歉、或者询问梦梦的情况?可所有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看着她身上那件沾着污渍的灰蓝工装,看着旁边那个庞大而肮脏的垃圾桶,看着这冷冰冰的、不属于她的奢华环境,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卡死在喉咙里。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异常响亮和空洞,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被灼烧的羞耻心上。
不敢回头。
回到家,那混合着酸腐垃圾和冰冷绝望的气息仿佛还黏在鼻腔里。
老公在沙上看电视,儿子在房间里写作业,家里灯火通明,饭菜飘香。
这是表妹梦寐以求却拼命挣扎也无法触及的安稳日常。
我把自己关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地冲击着双手,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皮都搓红了,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可那股污浊的气味,还有心底那份沉重的愧疚感,却顽固地渗透在皮肤深处,怎么也洗刷不去。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空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惊恐。
我努力回忆表妹女儿的名字,梦里那张模糊的小脸,却只想起她借钱时电话里那沙哑的、火烧火燎的语调。
她不是在求援,是在为女儿的生命抢时间!
而我,像个吝啬的守财奴,死死捂住了口袋,甚至在心里对她扔下了“赌徒”
的石头。
几天后,我终于辗转从小姨那里问到了表妹在城中村的出租屋地址。
穿过迷宫般杂乱狭窄、堆满杂物的巷子,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霉味和廉价油烟混合的气味。
筒子楼斑驳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楼道昏暗,仅靠一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勉强照明。
找到那扇油漆剥落、门缝透着寒气的铁门时,已是黄昏。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冻得指尖麻。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女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以及一个细弱稚嫩的声音在咿咿呀呀地哼着什么不成调的儿歌。
透过门缝,我看到不足十平米的小隔间里,一张旧单人床几乎占去大半空间。
表妹侧身蜷坐在床边一张破旧的小凳子上,背对着门,正低头专注地剥着青豆。
她身上还是那件洗得白的旧外套,头随意地挽着,脖颈弯出一道疲惫的弧线。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单薄得如同纸片的轮廓。
墙壁上贴着几张已经褪色的卡通贴纸,大概是梦梦喜欢的。
床边,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是个瘦瘦的小女孩,稀疏柔软的头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亮晶晶的、明显是路边摊买的廉价塑料卡,正小心翼翼地试图用它去“夹”
起散落在地上的几颗青豆,模仿着大人剥豆子的动作,玩得不亦乐乎。
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哼着:“剥豆豆……给妈妈吃……豆豆香……”
她每成功“夹”
起一颗豆子(尽管那卡根本夹不起来,更像是拨弄),就咯咯地笑出声,那笑声像初春刚冒出冰面、最细最脆弱的嫩芽,清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孱弱。
夕阳最后一点残光透过小窗,落在她细瘦的脖颈和单薄的肩胛骨上,几乎呈现透明的质感。
每一次大笑后,她小小的胸腔都会急促地起伏几下,出类似老旧风箱般的、让人揪心的嘶嘶气息声。
看着那欢快又脆弱的小小背影,听着那令人心头紧的呼吸声,我的眼眶猛地一酸,视线瞬间模糊了。
口袋里那叠特意取出的、崭新的一万元现金,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颤。
我轻轻推开门,老旧铁门出“吱呀”
一声轻响。
表妹闻声猛地回头。
在看到我的瞬间,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剥豆子的动作僵在半空,眼中闪过巨大的惊愕和随即涌起的无法形容的难堪与警惕。
那眼神像受惊的小兽,本能地想把自己藏起来,目光飞快地、几乎是慌乱地扫过我身后,仿佛在确认是否还有其他人,或者只是想找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接着,那警惕立刻被一种深沉的、极力压抑的疲惫和某种近乎麻木的自我保护覆盖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迅转过头,避开了我的视线,仿佛多看我一眼,她那勉强维系的自尊就会彻底崩塌。
她重新低下头,手指微微颤地继续剥着手中的青豆,度却明显慢了,几颗豆子甚至从她僵硬的手指间滚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凝固了。
只有地上那个名叫梦梦的小女孩,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大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依旧专注地摆弄着那个亮晶晶的廉价塑料卡,正费力地想用它“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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