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沉没的房产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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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掉最后一条封箱胶带时,我的婚戒在晨光里闪了一下。

纸箱堆砌的新房子里,每一缕光线都崭新得晃眼。

林磊倚在光洁的门框上,手里晃着钥匙,嘴角勾起胜利者的笑意:“老婆,归你了,咱们真正的家。”

钥匙冰凉的金属坠入我掌心,沉甸甸的踏实感瞬间涌上来,仿佛接住的不是钥匙,而是往后所有安稳岁月的承诺。

搬家公司的人还在楼梯间吆喝,阳光暖烘烘地铺满了整个客厅,空气里尘埃还没落定,却已弥漫着一种熨帖的心安。

他几步走过来,手上沾着灰,却毫不在意地用温热的手掌擦了擦我的脸颊,留下一点微痒的触感,凑近我耳边低语:“颖颖,苦尽甘来了,我得让你过好日子。”

气息拂过耳廓,那语调里的笃定几乎让我眼眶酸。

我抬头,只看见他眼底一片深邃的坦然,连映在其中的我自己,都染上了他许诺的光彩。

日子像浸了蜜。

直到那个周末,我整理书房角落蒙尘的旧文件柜时,指尖无意间带出一个硬壳笔记本——林磊多年不用的旧工作日志。

打开它,几张散落的银行流水单滑落出来。

那上面的数字骤然撕裂了新居温馨的帷幕——几笔入账的款项,后面跟着陌生的公司名称,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冰雹一样砸在我的视网膜上。

日期,正是他频繁晚归、电话不断的那几个月。

一个黄昏,夕阳的余烬染红半边客厅,我装作不经意的闲聊,摩挲着沙扶手上微凉的皮面:“磊,前阵子项目奖金那么高?”

他正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青白一片。

他抬起头,脸上堆起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老婆,当然高啊,那会儿拼命嘛!

不然哪来的钱买这房子?”

他站起身踱到窗边,背对我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挺直的背影。

“都是正规途径来的,干干净净,你放心。”

他补充道,声音穿过烟雾飘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疑虑如同藤蔓缠绕心脏,却找不到具体的抓手。

我试图在饭桌上捕捉他眼神的游移,在深夜他沉睡后摸索他脱下的西装口袋——除了淡淡的烟味,只有一次,在衣领内侧,极其隐蔽地沾着一线若有似无的、绝不属于任何男士香水或我身上护肤品的、过分甜腻的幽香。

那香气隐秘而陌生,像一枚细小的冰针,无声地刺穿了我努力维持的信任堤岸。

心沉下去,沉到胃里,搅动着晚餐的食物,变成冰冷的石块。

更大的波澜紧随而至。

深夜,手机尖锐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归属地为邻市的陌生号码。

我迟疑地接通,一个略显慌乱的女声,带着强行压抑的哭腔,劈头就问:“林磊在吗?他电话打不通!”

那语调里的亲昵和焦灼,绝非普通同事关系。

林磊猛地从浴室冲出来,水珠还顺着他赤裸的胸膛往下淌,一把夺过电话。

“喂?谁?”

他声音陡然拔高,像绷紧的弓弦,随即又强行压低,喉咙里压抑着一种濒临爆的嘶哑,“我说过多少次!

别再打这个电话!

说了会处理好!”

他对着话筒几乎是吼了出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水珠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深色的水迹。

我站在卧室门口,手脚冰凉地看着他。

他用力挂断电话,手机被他狠狠掼在沙上,弹跳了一下又落回柔软的坐垫里,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里一瞬间掠过太多东西——惊惶、恼怒、一丝狼狈,最后统统被一种强硬的镇定覆盖。

他向我走来,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和无法掩饰的疲惫,试图拥抱我:“工作上的麻烦,催债的,你别管。”

那拥抱比往日更用力,手臂箍得我肋骨生疼,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救命的浮木,又像在禁锢我所有即将出口的质问。

不安像疯长的霉菌,无声地侵蚀着新居的光鲜四壁。

我开始格外留意家里的支出。

买菜、水电、添置小物件……日子似乎并无不妥。

直到一个沉闷的午后,闺蜜肖晓在咖啡馆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搅动着早已冰凉的咖啡,突然冒出一句:“颖颖,林磊最近没找你周转过大钱吧?”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低声音,“你劝劝他,他那公司……外面风声传得很难听,说资金链怕是……”

后面的话被一声沉重的叹息截断。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液体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灼痛。

肖晓的话如同闷棍,狠狠砸在我拼命维持的平静假象上。

回家路上,夏日的热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吹在脸上却冷得刺骨。

我鬼使神差地拐进了离家最近的银行。

自动柜员机冰冷的蓝光映着我苍白的脸,手指僵硬地输入密码,查询丈夫那张主卡的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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