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疯妇(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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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睡。”

    她笑了笑,指尖在窗纸上轻轻点了点,那里正映着他的剪影——

    玄色披风裹着宽肩,帽檐压得低,却能看出他正仰头望着窗。

    “在想三丫。”她轻声道,“不知她冷不冷。”

    “巡防营的医官守着她,”他说,“郭阳买了新的炭火,烧得很旺。”

    沉默漫过窗纸,只有雪落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流淌。

    “他们都说我疯了。”她的指尖划过窗纸的纹路,像在描摹他的轮廓。

    “烧得好。”他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像冰面裂开细缝,淌出柔水。

    温照影的心猛地一颤。

    雪还在下,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冷极了。

    “江闻铃,”她抬头,眼底的泪终于落下来,“我好像……把自己后半生毁了。”

    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映得地上的影子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窗外的雪,落得更密了,却像是在为谁,悄悄掩去了来时的路。

    “他说得对,”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腹按在窗纸上,那里恰好对着他的眉眼,“侯府容不下我,温家……也回不去了。”

    檐上的雪又落了些,他的影子晃了晃,似乎往前挪了半步。

    “你要活得更好,让他望尘莫及。”

    “你的手,”她忽然问,目光落在他剪影的右手处,有液滴在淌,“翻墙时划伤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声低低的“嗯”。

    “很疼吧。”她的指尖在窗纸上按出个浅浅的窝,像在替他抚平伤口。

    “不疼。”他说,“你呢?”

    她没懂。

    “他们说你疯了的时候,”他笑,“疼不疼?”

    温照影的睫毛猛地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潮。

    她以为自己早被那场火炼得百毒不侵,偏生被这三个字戳中了软肋。

    这人总把疼藏得这样深,像她总把委屈裹得这样紧。

    “江闻铃,”她望着窗纸上他的影子,忽然笑了,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很傻?”

    都很傻……

    为什么这样问,她想说什么?

    江闻铃的身子不可察觉地颤了颤,侧目看向那个清瘦的剪影,把所有的猜想咽进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

    不论她怎样想,都不会改变他的作为,不是吗?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没回答,只抬手,指尖轻轻按在她方才点过的地方。

    两指隔着层薄薄的纸,遥遥相对,像在触碰,又像在告别。

    “天快亮了。”她说。

    “嗯,早些歇息。”他说。

    温照影小声地哽咽,目光盯着窗纸上那抹剪影,生怕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与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过了半刻,玄色的影子从窗前移开,檐角传来轻响,是他离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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