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囚笼(2 / 3)
的。
温照影捏着信纸的手指蜷了蜷:“那是……官物,不是侯府的私产。”
“如今由侯府代管,”顾客州翻过一页账册,笔尖在纸上划过,“岳父急用,先挪去用,过后补上便是。”
他抬眼时带了点浅淡的笑意,“怎么?夫人觉得不妥?”
温照影看着他眼底那抹不容置疑的平和,想起成平侯离京时,他曾笑着说“姑父这性子,怕是要被岷州的泥水磨平些”。
那时只当是戏言,此刻却发觉笑意里藏着些说不清的东西。
“照影哪懂这些,夫君安排就是……”
她想起前几日,她要去成平侯府看望玉柔夫人,被顾客州强硬拦住,争执途中,他甚至动手,把她的脖颈掐得生疼。
她把信纸叠好,指尖在“平安”二字上轻轻按了按,终究没再说话。
空气静得有些发闷,新婚夫妻就像陌生人,不爱说话,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
原来婚姻,真似囚笼一般。
她竟还曾渴望过,与顾客州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细细想来,官物确实不大好挪作私用。”顾客州忽然搁下笔,墨汁在账册上晕开个小团。
温照影闻声回头,眼底刚浮起的微光,却被他下一句敲得粉碎:“夫人若愿意,十里红妆,倒也能解燃眉之急。”
“夫君的意思是……要动我的嫁妆?”温照影的手猛地收紧,银镯撞在木棱上,发出细锐的响,“妾身嫁入侯府,换不来半分真心扶助吗?”
“原来夫人嫁我,是图安平侯府的助力?”顾客州抬眼时,唇边还挂着浅淡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我倒不知,贵女,也会算这般账。”
温照影的指尖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断裂。
她望着他眼中那抹藏不住的戏谑,忽然懂了……
他就是要看着她失态,看着她从云端跌下来,变成和那些争风吃醋的妇人一样。
“好。”她吸了口气,声音抖着,却字字清晰,“既如此,夫君也不必演什么琴瑟和鸣了。妾身肚子不争气,把画舫上的妓子接进府来,为侯府开枝散叶。”
顾客州脸上的笑僵了瞬,随即又漫开更深的弧度。
他没拦,新婚之月,落下话柄的只会是这无理妇人。
他会永远是顾世子,而她,从嫁入侯府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再是被视为珍宝的贵女了。
月夜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成平侯府的灯笼轻轻晃。
江闻铃提着酒壶,和玉柔夫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急报就压在壶底,墨迹被酒气熏得发皱,却稳稳托住了一家人悬了半月的心。
现在只待成平侯和温相治水后归京,有没有赏赐都不重要,这次水患,不比寻常。
“若徐风回来,看到闻铃这般争气,肯定高兴地喝三壶。”玉柔夫人抚摸着他的发丝,看见他这十几日被磨破再生的手茧,眼中满是心疼。
“先前,是我太过儿戏。”江闻铃懊悔开口,却被玉柔夫人止住。
“爹娘从来都没想让你碰这些刀枪,从来没有。”玉柔夫人用力搂住他,声音夹杂哭腔,“从你回来后,我们只想你平安活着,你爹严厉,是怕再丢了你……”
玉柔夫人抿了半口酒,就被他腕间那道旧疤刺得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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