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戴着镣铐扣琴弦(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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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累累’的人,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反戈一击,把他们好不容易重建的秩序再炸个窟窿。”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那弧度很淡,却带着沉重的苦涩。

无名静静地听着。

素世描述的监视方式,他再熟悉不过。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

“几年前,”

无名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沉,仿佛从记忆的深井中打捞上来,“我被哈夫克的‘清理小组’追杀,走投无路。

gti内务处找到我,给了我一个选择:替他们干活,或者被哈夫克做成标本。”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长崎素世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加入gti后,”

无名继续道,目光没有焦距地投向远处墙壁上悬挂的一把古典吉他,“内务处的人,像影子一样跟了我整整八个月。

住所、训练场、任务简报室……甚至……”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在执行任务或潜伏时,我能感觉到至少有两组观察哨,镜头始终对着我的后背。

他们不信任任何外来者,尤其是我这种……带着一身麻烦和秘密的。”

他抬起左手,在灯光下摊开手掌,镀铬的陶瓷匕泛着冰冷的光泽:

“每一个任务报告,都要被拆解分析十几遍。

每一次行动间隙的休息,都伴随着无休止的盘问和‘心理评估’。

他们想确认,这把危险的刀,握在他们手里时,刀尖会不会突然转向自己。”

他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经历过炼狱般的审查后、沉淀下来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长崎素世凝视着无名那把随身携带的匕,再看向他那双隐藏在阴影里、却蕴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如同无形的丝线,在两人之间悄然连接。

他们都曾是他人手中的利刃,都背负着无法洗刷的过往,都活在严密监视的阴影下,试图在绝望的缝隙中抓住一丝重新定义自我的可能。

这种共鸣,越了立场,甚至越了语言。

“看来,我们都需要时间。”

长崎素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疲惫,也有一丝微弱的释然,“让那些‘影子’……习惯我们的存在。”

无名没有回答,只是端起已经温凉的茶,一饮而尽。

那混合着佛手柑清香的微涩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慰藉。

练习在一种沉默却默契的氛围中继续。

无名尝试着调整推弦的力道和角度,努力寻找那种“下沉的、融入脉搏”

的感觉。

长崎素世偶尔出声指点,声音轻柔。

时间在琴弦的低鸣和空调的嗡鸣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无名终于将那段1o的推弦部分弹奏得相对流畅,出一声如释重负般的低沉音符时,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

下雨了。

香港初夏的夜雨,来得毫无征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琴行的玻璃门上,瞬间将外面迷离的霓虹光影晕染成一片模糊流动的色彩光斑。

湿漉漉的水汽混合着尘土的气息,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渗入琴行。

“下雨了。”

素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瞬间被雨水笼罩、行人匆匆躲避的街道。

无名也放下贝斯,走到她身边。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将旺角喧嚣的夜景扭曲成抽象的光影画卷。

雨水敲打玻璃的密集声响,反而让琴行内部显得更加安静。

“出去走走?”

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素世微微侧头看向无名,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询问。

无名自己也愣了一下,兜帽下的阴影里,嘴唇微动,似乎想确认是不是自己说的。

没有追问是谁先提议。

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达成了。

素世转身拿起一把放在门后的长柄黑色雨伞,撑开。

无名则默默地将贝斯仔细放回琴架,然后拉高了深灰色外套的拉链,将兜帽罩得更严实些。

推开琴行的玻璃门,湿冷的空气和喧嚣的雨声瞬间扑面而来。

长崎素世撑开伞,黑色的伞面在霓虹和雨水的映照下泛着幽光。

无名很自然地走到伞下,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肩膀几乎要碰到长崎素世的头顶。

两人靠得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散的微弱热度和呼吸的气息。

雨伞隔绝了头顶的雨水,却无法阻挡溅起的雨丝打湿裤脚。

他们沿着旺角喧闹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明确的方向,只是本能地避开人流最密集的主干道,拐进一条相对僻静、两旁是老旧骑楼的后街。

雨水顺着骑楼斑驳的廊檐滴落,形成一道道细密的水帘。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冲刷青苔、旧砖石和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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