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日记(2 / 4)
; 陈迹笑着端起碗来:“不碍事的,倒是好久没人提醒我饭前洗手了,谢谢凭姨……凭姨的儿子在金陵吗?”
帷帽的黑纱遮着陆氏的神情:“嗯,放在金陵乡下守着几亩水田。离家多年,我都快要记不住他的样子了。”
陈迹好奇道:“为何离家这么久?”
陆氏端着碗,便是吃饭也将碗托在帷帽的黑纱内,不露出面目:“我被仇家追杀,为了不拖累他才离开。”
她思忖片刻后,忽然不动声色道:“若是你母亲没法长久陪在你身边,你会怪她吗?”
陈迹的筷子一顿:“不会。我母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会怪她。她若真的离开,想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母亲。
他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但记忆还在。
母亲离世后,他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了母亲的日记,看见母亲零零散散写下的话。
日记里一开始是“我想去旅游”、“我想去海边”、“好不想工作”、“经理是个弱智”、“陈哲这个人还可以,哼哼”。
陈哲是陈迹父亲的名字。
到了后来,日记里是“生孩子怎么会掉这么多头发!”、“产后要瘦回105斤!”、“陈哲你真该死啊”。
再到最后,日记里只剩下“崽崽今天可以吃辅食了”、“崽崽今天会走路了”、“崽崽今天上幼儿园,我暴哭!”、“崽崽长高了”、“陈迹又不好好吃饭,还和我怄气,我打算不要他了,为什么他七岁就叛逆期了”、“崽崽又生病了,陈哲不在,陈哲你真该死啊”。
孩子与母亲像是这个世界上最BE的关系。
孩子用一生与母亲说再见,母亲用一生和孩子说小心。
方才“饭前洗手”四个字,差点将他拉回童年的记忆里去,待反应过来才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
陈迹抬头看向陆氏,对方举着碗筷却久久没动,他轻声说道:“您其实是想问您儿子会不会责怪您吧,可我不是他,此事我无法替他回答……在我看来,他应该还挺想见您的,做梦都想。”
陆氏低头看着手里端着的饭菜,似是把碗里有几粒米都数清楚了。
她将碗筷放下,起身去厢房拎了一坛酒:“喝过酒吗?”
陈迹几口将碗里的饭菜扒完:“喝过。我还欠了别人八十二碗酒,但此时还有正事,不能喝。”
陆氏语重心长道:“你才十来岁,还是个孩子而已,何必每日背着那么多东西?”
陈迹不愿与人过多谈及父母,当即放下空了的碗,笑着岔开话题:“凭姨,没有母亲的人就不再是孩子了。我睡会儿,前半夜您来守夜,二更之后我替您。”
说罢,他走至屋檐下,靠着墙根的柴垛坐下,和衣而眠。
陆氏怔然良久,她看着陈迹疲惫的神色,拎起酒坛给自己轻轻倒了碗酒,一口一口浅酌着。
……
……
昌平县城门处,当值的海东青对下属低声吩咐道:“老婆快生了,我这出来几天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我回京城一趟,明日日落之前回来轮值,若有大人来问,你们帮我遮掩一下。”
下属相视一眼,赶忙抱拳道:“大人快去吧。”
海东青翻身上马一路往南驰骋而去,昌平所去京城只有几十里地,一天来回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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