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一盂呈孝,一觞敬远,岂敢负甘肥(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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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门外肯定有石崇的缇骑等着您!您只要出现,他们就会动手,到时候别说确认于大人的情况,您能不能回来都难说啊!”

“我自有分寸,”谢渊终于把官袍穿好,伸手去拿玉带,却因为手仍在微颤,玉带的扣环好几次都扣不上,“我是正一品太保,按《大吴官制》,缇骑无陛下手谕,不得随意动我。他们若敢拦我,便是以下犯上,我正好借机拿人,还能揪出石崇的把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石崇既然设了计,定会准备好“伪手谕”,或者干脆栽赃他“私闯诏狱”,到时候百口莫辩。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控制不住想要去确认于科安全的冲动——那是他的兄弟,是他答应过要保护的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于科可能在受苦,而自己却躲在府里。

谢渊终于扣好玉带,转身就要往外走,靴底踩过地上的鉴定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栓,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披风扫过廊柱的“哗啦”声——那声音很熟悉,是萧栎的。

“谢大人留步!”萧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夜露的寒气,却格外沉稳,“深夜欲往何处去?”

谢渊的手顿在门栓上,没有回头。他知道萧栎来的目的,也知道萧栎定会阻拦他,可他此刻,只想推开这扇门,去诏狱看看于科。

萧栎推门而入,身上的玄色亲王披风还沾着夜露,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湿痕。他刚从京营布防回来,按《大吴京营调兵章程》,祭祖大典前夜需加强太庙外围防务,他刚把第一营的布防图核对完,就接到周显的密报,说谢渊可能要去诏狱,便立刻策马赶来。

“谢大人这是要去诏狱?”萧栎走到谢渊面前,目光落在他穿好的朝服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审视,“为了于科的‘病危’消息?”

谢渊点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我得去确认他的情况,哪怕只在门外问一句。”

“问一句?”萧栎冷笑一声,伸手按住谢渊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关切,“谢大人,你是正一品太保,是太庙祭祖大典的首陪重臣,按《大吴祭祖大典规制》,明日辰时三刻,你需率文武百官迎驾,若你今夜出事,明日大典如何进行?石崇若借机发难,说你‘临事脱逃、图谋不轨’,谁来反驳?”

他顿了顿,语气放沉,直击要害:“你以为石崇真的要杀于科吗?他要杀于科,早在半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他就是要借于科引你出去,只要你离开谢府,他的缇骑就会动手——要么杀了你,要么抓了你,明日大典没了你这个呈证人,他的罪证就无人揭发,他就能继续做他的‘复辟功臣’!”

谢渊的肩膀微微颤抖,萧栎的话像一把锤子,砸在他的理智上。他知道萧栎说得对,可他还是忍不住辩解:“可万一……万一于科是真的病危呢?我不能不管他。”

“你管他,就是害他!”萧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于科在狱里熬了两年多,受尽酷刑,却从来没松过口,没向石崇低头,他图什么?图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拿着证据,在祖宗灵前揭穿石崇的罪行,为他昭雪,为大同卫的弟兄们昭雪!你现在去诏狱,正好中了石崇的计,不仅救不了他,还会让他两年多的坚守白费,这才是真的害他!”

谢渊的头垂了下来,看着自己的靴尖。萧栎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冲动,却也让他心底的痛苦愈发浓烈。他想起于科在狱里传来的密信,用鲜血写的“忍辱待时,以证清白”,那字迹虽然微弱,却透着坚定的信念。

“谢大人,”萧栎的语气软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显已经遣林朔率三名精锐缇骑潜入诏狱,就守在于科牢房外,王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若于科真有危险,林朔会立刻传信,还会动手控制王三,绝不会让他出事。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诏狱,是留在府里,把证据再核对一遍,确保明日呈证时,无半分差错——这才是于科最想看到的。”

萧栎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折叠的舆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诏狱的布局,还有玄夜卫暗哨的位置。“你看,”他指着舆图上的“内牢西角”,“林朔带着缇骑,乔装成狱卒,就守在这里,离于科的牢房只有三步远。王三今日送参汤时,林朔就在旁边假装擦栏杆,把全过程都看在眼里——那参汤里确实加了东西,但不是致命的‘牵机散’,是少量的‘麻沸散’,只会让人昏睡,不会致命。”

谢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麻沸散?石崇为什么不用牵机散?”

“因为他要的不是于科的命,是你的人,”萧栎解释道,“用麻沸散让于科昏睡,制造病危的假象,既不会真的杀死于科——他还想留着于科日后要挟你,又能诱你出去。若用了牵机散,于科真死了,你说不定会冷静下来,反而不会中他的计。”

他继续指着舆图:“除了林朔,周显还在诏狱外围布了两队缇骑,一队守在诏狱正门,一队守在侧门,若石崇的缇骑敢动手,他们会立刻接应。另外,刑部侍郎刘景也接到了周显的密信,今夜会以‘巡查狱政’为由,进驻诏狱,石崇的人不敢在刘景眼皮底下动手——刘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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