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琼林宴罢春风煦,一日看遍长安槐(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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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地捻着朝服带;刑部尚书周铁皱着眉,似在权衡“律条”与“派系”的轻重。萧桓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扶手,冕旒珍珠晃得人看不清神色——他既怕石崇越权乱政,又怕谢渊真牵涉其中,更怕旧党借争执生乱,一时未作声。

殿内的紧绷如拉满的弓,只待一人破局——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悄投向了宗室列次的萧栎。

萧栎站在宗室列尾,石青色常服在绯紫官袍间显得格外沉静。他早料到争执会陷入僵局,也算定唯有借“边防重事”才能破局——北境瓦剌虎视眈眈,大同卫火药失踪是帝王最关心的要害,以此为切入点,既避开党争,又能推进查案。

见萧桓目光扫来,萧栎稳步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奏。”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争执的石崇、谢渊都住了口——谁也没想到,这位逊位后极少发言的郡王,会在此刻开口。

萧栎抬眼看向萧桓,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石大人劾谢大人阻挠查案,谢大人辩石大人越权行事,此事虽急,却不及北境安危重。”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如今瓦剌在大同卫边境增兵,五千斤火药失踪若落入其手,恐酿大祸;且火药账册存疑,玄夜卫与兵部各执一词,久拖不决,只会误了边防。”

这话正好戳中萧桓的心事——昨夜周显密报,瓦剌已在边境集结,若火药真被石崇私通瓦剌,后果不堪设想。萧栎见萧桓神色微动,继续道:“臣以为,不如命谢大人与石大人同往大同卫核查。谢大人掌兵部,熟稔军器账册与边卫布防,能辨火药调度真伪;石大人掌镇刑司兼领玄夜卫稽查事,善查踪迹、审人证,可核缇骑查抄细节。二人同往,既能查清火药去向,亦可当面对质查抄之事——谁是谁非,火药残片、军器账册、边卫供词自会说话,无需在殿上争执。”

这番话听得群臣暗自点头:既给了石崇“稽查”的体面,又护了谢渊“辨账册”的权,更紧扣“边防”这一帝王最看重的事,堪称万全之策。王瑾、周铁等中立派大臣眼中露出赞同,连李嵩都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总不能说“边防事不急”。

萧桓指尖一顿,随即颔首,语气带着决断:“准奏。三日后启程,带齐账册、缇骑供词、火药残片,朕要亲眼见核查结果。若查有不实,无论是谁,皆按律处置。”最后一句“无论是谁”,目光扫过石崇,带着警告——他已察觉石崇的不对劲,借这次同往,正好试探真假。

石崇脸色骤变,刚要争辩“镇刑司掌京中稽查,不宜离京”,却迎上萧桓冷冽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心中瞬间凉了半截——萧栎这提议看似公允,实则断了他的后路!原本他还能暗中派赵奎去大同卫,将藏在旧火药库的火药转移、销毁印记;如今与谢渊同行,谢渊定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别说销毁证据,连私下接触大同卫旧部都难!

他强压下恐慌,躬身应“臣遵旨”,转身退列时,狠狠剜了萧栎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怨毒,像淬了毒的刀。萧栎仿佛没看见,垂眸退回到宗室列次,指尖悄悄攥紧——他知道,这一步棋虽断了石崇的路,却也会逼得石崇狗急跳墙,接下来的三日,定不太平。

早朝散后,官员们陆续出宫,石崇走在最后,李嵩追上他,低声问:“大人,同往大同卫,这可如何是好?”石崇脚步一顿,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狠劲:“慌什么?路还长着呢,总有机会让谢渊和萧栎,永远到不了大同卫。”说罢,他加快脚步,朝镇刑司衙署走去——他要立刻安排,绝不能让大同卫的证据,落在萧桓手里。

石崇回府的马车走得飞快,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他靠在软垫上,指尖反复摩挲着玄铁令牌——这是调动玄夜卫死士的令牌,石迁死前传给了他,如今成了他最后的依仗。一想到谢渊拿着账册核查大同卫旧火药库的场景,他就浑身发冷——那五千斤火药上的“大吴工部”印记,还有玄夜卫冒签的押运记录,都是杀头的罪证。

马车停在府门前,石崇没走正门,绕到后院的角门——他怕被府外的暗线(周显派来监视的玄夜卫)看见他召集亲信。进了书房,他直接推开书架后的暗门,暗室里没点烛火,只靠一颗夜明珠照明,冷光映在青砖上,连空气都透着寒意。玄夜卫副统领赵奎早已候在里面,见他进来,忙躬身行礼:“属下参见大人。”

石崇没让他起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萧栎这步棋,是要断我的活路!”他将赵奎甩开,赵奎踉跄着扶住墙,手腕上已留下红痕。石崇走到案前,抓起茶盏狠狠砸在地上,茶水顺着青砖洇开,像深色的血:“同去大同卫?谢渊盯着我,我怎么销毁火药印记?怎么堵大同卫军器官的嘴?等查到火药藏在瓦剌营地的真相,咱们都得掉脑袋!”

赵奎揉着手腕,声音发颤却不敢迟疑:“大人,那您的意思是……”他跟着石崇多年,知道这位上司一旦露出这种神色,必是有狠绝的打算。石崇转过身,夜明珠的冷光落在他脸上,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杀。”一个字,轻得像风吹过,却带着腊月寒冰般的狠劲,“谢渊和萧栎,必须死在去大同的路上。”

石崇走到暗室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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