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七步吟未尽,谁怜同血人?(1 / 4)
卷首语
昌顺郡王萧栎入宫探帝归邸后,朝堂私议渐起。旧党余党(原镇刑司、诏狱署属吏)聚于廊柱阴影,疑萧栎“复辟之际居邸深闭,未发一言支持,未遣一卒相援,身为宗室首望,徒负‘忠’名”;忠良臣僚(礼部尚书王瑾、户部尚书刘焕等)则于朝退途中辩之,言“昔年萧桓困南宫,寒冬断炭,栎曾托内务府老总管,以账本夹层递密信,泄宫监换班时辰、瓦剌使者行踪,助谢渊精准送棉衣、驱寒药,行事隐而不彰,非真置身事外”;中立臣僚(吏部侍郎张文、礼部侍郎林文等)则默察萧桓对宗室之态,未敢轻发一言——或恐触帝忌,或惧涉党争,皆待帝意明而后定。
时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察此异动,恐私议生乱,密令北司指挥使秦飞遣探子乔装内侍、廊下杂役,散于宫道、奉天殿侧,袖藏密录簿,逐字录群臣私语,入夜整理成册,连“刘达议寻内务府旧人证‘私通’”“王瑾提‘南宫递药’实证”等细节皆备,封入密函奏与萧桓。此议非仅辨萧栎之立场,实为臣僚窥测帝权对宗室之容忍尺度,以定自身朝堂站队之暗局:旧党欲借议发难,若萧桓厌栎,则顺势攻讦,动摇宗室根基;忠良欲护萧栎,若萧桓惜旧情,则助固朝局;中立者则观帝之言行,择其从之,避祸保身。
萧桓览密奏后默而不发,未置一词评断。次日早朝,甫升座即召谢渊出列,令奏边镇联防之策、大同卫火器调度之事。谢渊遂捧《边镇联防疏》奏报“瓦剌虽遣使求和,仍增兵边境,需速遣三千火器援大同卫,京营副将秦云可护送至镇”,萧桓当即传旨令工部尚书张毅赶造火器、岳谦筹备接收,群臣注意力尽聚边防重务,私议遂渐平。经此一役,宗室“安分守职则安,逾矩干政则危”之界,愈发明晰——萧桓以“默驭议、借事转轨”之法,既护萧栎于无形,又显帝权控舆论之威,一举两得。
宫道青石板上,朝靴碾尘之声裹着细碎私语,或疑或辩,暗涌难掩;御殿檐角铜铃,风过轻摇间藏着未说透的权谋——这场看似自发的朝议,自始至终皆是萧桓帝权掌控下的舆论试探:验臣心之向背,定宗室之疆界,固朝局之安稳,其深谋远虑,已藏于“不言”之中。
七步叹?同根
同根生帝胄,一殿分君臣。
炉烬煎心苦,案牍拭泪频。
权锋划疆界,旧暖烙衣尘。
七步吟未尽,谁怜同血人?
早朝的钟鸣余音刚散,奉天殿外的宫道上,朝靴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藏着细碎的私语。东列旧党余孽——吏部尚书李嵩的属官、原镇刑司主事刘达,缩在廊柱阴影里,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工部侍郎周瑞,声音压得只剩气息:“周大人,你昨儿见没?昌顺郡王入宫,陛下虽没明说什么,可他自复辟以来,除了递过两本‘宗室子弟言行册’,连句‘支持复辟’的话都没有——这算哪门子宗室?”
周瑞指尖摩挲着朝笏边缘,眼神闪烁——他刚因旧党牵连被贬过,如今不敢再贸然站队,却也不愿违逆李嵩的意:“刘主事说得是……只是郡王毕竟是前帝,行事或许有难处。”刘达冷笑一声,往四周扫了眼,见没人注意,声音又低了些:“难处?谢大人当年在边镇,顶着石迁的压力还敢筹赎金;京营秦云将军,提着脑袋护城门,他倒好,府门深闭,跟没事人似的——依我看,是怕复辟不成,连累自己!”这话里带着挑拨,想引周瑞附和,好日后拿“议论宗室”做文章。
廊柱另一侧,礼部尚书王瑾正与户部尚书刘焕并肩而行,听着阴影里的私语,王瑾眉头微蹙:“刘大人,你听听这些话——当年陛下困南宫,寒冬里连炭火都没有,是谁托内务府老总管,把驱寒药材藏在账本夹层递出去的?是谁让谢大人精准摸到南宫换班时辰,送进去两批棉衣的?若不是郡王,陛下在南宫还得多受些苦。”
刘焕点头,目光落在宫道尽头的朱门上,语气审慎:“王大人说得对,只是郡王行事隐秘,不愿声张罢了。昨儿陛下提‘南宫棉衣’,话里已有肯定,这些人还在嚼舌根,无非是怕郡王获信,旧党再无翻身余地。”两人说话时,身后传来轻响,是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乔装的内侍,正端着拂尘,看似整理衣袍,实则指腹在袖中密录簿上飞快书写:“刘达议栎‘置身事外’,王瑾辩栎‘暗送棉衣’,两派对立显。”
第二节旧党窥隙:借议发难,暗藏祸心
刘达见周瑞不接话,又转向其他旧党官员——原诏狱署主事孙谦、理刑院评事吴安,三人凑在一处,声音更低:“你们说,陛下如今虽没处置郡王,可若咱们能找出他‘复辟时私通瓦剌’的证据,是不是能……”孙谦连忙摆手,眼神慌乱:“刘主事慎言!玄夜卫的人还在呢,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都得完!”吴安却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证据倒未必找‘私通’,找‘私通谢渊’也行——当年郡王递密信给谢渊,没经礼部报备,这就是‘宗室私通外臣’,按《大吴律?宗室篇》,可是大罪!”
刘达眼睛一亮,连忙道:“吴评事说得对!咱们找内务府的旧人,问问当年递账本的事,只要有人肯指证,就能把水搅浑——到时候陛下就算想保郡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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