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沙弥汲井携瓢至,老衲敲鱼送暮归(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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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只能低下头,盯着囚服上的污渍,声音含糊:“我……我只是随口说说……”

正当周德沉默时,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手持一卷档案,在校尉的陪同下进来:“谢大人,周大人,徐提督,臣奉周显大人之命,将德佑年间周大人的笔迹档案与文书勘验报告送来。”张启将档案放在桌上,展开第一页,是周德德佑年间的笔迹样本:“这些样本取自玄夜卫文勘房存档,包括周大人当年的御史奏折、吏部考核表,与谢大人带来的议事记录比对,笔迹特征完全一致,尤其是‘德’字的写法,左窄右宽,底部横画略向上挑,此为周大人独有的笔习惯。”

张启又翻开勘验报告:“臣核验了谈判文书,所用桑皮纸含德佑年间边地特有的沙粒,松烟墨含边地松木炭粒,墨色偏青灰,非近年油烟墨的乌黑;印鉴朱砂含辰州铁元素,遇火变红,近年朱砂不含此成分。臣已做过火试,试纸变红,可证文书为德佑年间原件。”他将点燃的朱砂试纸递到周德面前,试纸鲜红的火光照亮周德惨白的脸。

周德看着试纸,抓牢栏的手无力垂下,却仍想挣扎:“就算……就算文书是真,你谢渊也有‘慢待君父’之罪!德佑年间你迟迟不发兵,让太上皇多受了半年苦楚!”徐靖此时却开口道:“周德,德佑年间我曾奉命核查边镇兵力,当时宣府卫、大同卫兵力不足,若贸然发兵,恐难敌瓦剌,谢大人的部署,实为稳妥之举。”徐靖的话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周德的心理防线——连曾偏袒旧党的徐靖都为谢渊作证,他再无辩驳的余地。

周德见证据确凿,突然抬眼盯着谢渊,试图攀咬:“就算我记错了,那石崇大人呢?德佑年间他任镇刑司主事,曾说你与瓦剌使者往来密切,恐有私通!徐提督,你当时也在场,你忘了吗?”他想拉石崇、徐靖下水,若二人被牵连,或许能让旧党再寻机会反击。

谢渊眼神一凛:“你提石崇?那我倒要问你,德佑年间你任御史,为何从不弹劾石崇‘私调镇刑司密探监视朝臣’?为何从不弹劾徐提督‘包庇镇刑司旧吏’?反而在天德年间,突然弹劾我‘不救君父’?你收了石崇多少好处,要为他做鹰犬?”周德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从白转青——当年石崇赠他五千两白银、许他吏部侍郎之位的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张启适时开口:“周大人,玄夜卫查获石崇亲信供词,称‘天德年间石崇设宴邀你商议弹劾谢大人,赠银五千两,许以吏部侍郎’,还有石崇的密信为证。徐提督,你是否知晓此事?”徐靖连忙摇头:“臣不知!臣虽与石崇同属旧党,却从未参与构陷,此前包庇旧吏,已向陛下请罪,愿受惩处。”周德听到“密信”,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冷汗浸湿了囚服领口:“不……不是的!是石崇逼我的!他说若我不弹劾你,便杀了我的妻儿!”

此时,刑部尚书周铁手持《大吴律》与圣旨,在刑部侍郎刘景的陪同下进入牢房:“奉陛下旨意,宣读判罚:周德诬告忠良、参与构陷,按《大吴律?诬告律》,判边地流放三千里,永不叙用,三日后押解;石崇身为镇刑司副提督,失察纵容旧党构陷,削密探调度权,罚俸三载,仍留原职,受玄夜卫实时监察,不得干预刑狱勘验;徐靖身为诏狱署提督,包庇旧吏、拖延罪证核验,诏狱署日常事务归玄夜卫北司代管,仍留提督虚衔,罚俸两载,受刑部监察。”

周德听到“流放不变”,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陛下开恩!谢大人开恩!我定在边地好好改造!”周铁继续道:“周德,你需如实供述石崇旧党残余,若能协助肃清,可在流放地减轻劳役。”周德连忙点头:“我招!石崇旧党还有吏部主事王庆、理刑院评事刘达……他们藏在城外破庙,私藏了石崇与瓦剌的密信!”

谢渊看向徐靖与张启:“徐提督,张大人,烦请你二人即刻带玄夜卫去破庙查抄,务必将旧党残余一网打尽。”徐靖躬身应道:“臣遵旨。”张启也道:“属下这就去办。”二人转身离去,徐靖步履沉重——他虽留任,却已沦为虚职,再无往日权势;张启则神色坚定,深知监察石崇、徐靖,是此后的重要职责。

在周铁的追问下,周德断断续续坦陈更多实情:“德佑年间,谢大人变卖田产时,我还去看过,他府中只剩几间旧房,夫人缝补旧衣;谢夫人典当嫁妆,哭着说‘只要能救太上皇,什么都舍得’……我都记得,可石崇说若我不弹劾你,就杀了我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能失去他……”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滴在金砖上:“天德年间,我每次弹劾你,都睡不着觉,总想起你在兵部衙署熬夜拟方案的模样——你咳得厉害,喝凉茶,舍不得烧炭火……可我不敢说,石崇的人盯着我的家……”谢渊闻言,心中一软:“周德,你若早向陛下密奏,陛下定会护你家人。如今你虽流放,却仍有赎罪之机,在边地好好做事,或许还有机会回京探亲。”

周德彻底放下心防,将旧党联络方式、密信藏匿细节悉数供出。谢渊对周铁道:“周大人,周德虽罪大恶极,却也是被胁迫,且协助肃清旧党,按《大吴律?自首律》,可减轻流放地劳役,臣恳请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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