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昔日龙舟沉楚泽,可知舟覆本由人(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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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之物,她戴了十年,却眼都没眨就当了。”

谢渊接过当票,指尖抚过上面的“宝昌号”印,眼底泛起湿润:“我记得,夫人当时说‘只要能迎回太上皇,保住大吴,这点嫁妆算什么’。后来呢?你接着说。”王瑾又取出另一张纸,是当年的赎金收支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一笔款项:“后来,陈忠大人从户部调出预备粮饷三万两,我又去民间募捐,商户们感念大人平日清廉,纷纷捐款,得银两万两,凑齐了二十万两。这账册上有每一笔的来源与去向,还有瓦剌使者接收赎金时的回执,上面有瓦剌首领的印鉴,可证赎金确已送达。”

他翻到账册最后一页,指着一处墨痕:“大人您看,这里有个墨点,是当年瓦剌使者接过账册时,不小心滴上的,我至今记得他那副贪婪的模样。这些账册当年都封存于户部档案库,由陈忠大人保管,后来石崇掌权时,曾想销毁,是我偷偷抄了一份,藏在府中墙内,才得以留存。”李穆与陈默凑过来看,账册上的字迹工整,印鉴清晰,回执上的瓦剌文字虽难懂,却能看出与寻常文书不同的印记。谢渊将账册收好,沉声道:“这是关键证据,可证我们当年确已筹措赎金,非‘不施救’——只是瓦剌收了赎金却仍拖延,是后来岳谦将军领兵击溃瓦剌,才迎回太上皇,这点还需岳谦将军佐证。”

李穆闻言,挺直脊背,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袋,打开后取出一卷残破的密报,纸张边缘有烧灼的痕迹,上面的字迹因受潮而有些模糊,却仍能辨认:“大同守军李穆呈:瓦剌以太上皇为质,逼我军投降,臣等拒不从,现粮草仅够三日,请求兵部速派援兵,另请设法牵制瓦剌主力,护太上皇安全。天德前三年冬。”李穆指着密报上的签名:“大人,这是我当年写的密报,上面有我的签名,还有大同总兵赵武的印鉴——赵将军后来战死,这密报是我从战火中抢出来的,边缘的烧灼痕迹,就是当年瓦剌攻城时,箭火溅到留下的。”

他回忆起当年的情形,声音低沉:“那年冬天,大同雪下得极大,瓦剌围城三个月,粮草断绝,士兵们冻饿交加,却无一人投降。瓦剌使者来劝降,说只要我们打开城门,就放了太上皇,赵将军说‘城门可破,气节不可丢’,我们便煮树皮、融雪水充饥,仍死守城门。我写这封密报时,手指冻得握不住笔,是用嘴哈气暖了又写,才得以送出。”

谢渊接过密报,指尖抚过烧灼的痕迹,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战火与寒冷:“这密报当年是如何送到兵部的?我记得那时瓦剌封锁了大同,消息难传。”李穆道:“是陈默统领的死士送来的!当年陈统领带三名死士,从大同城的水闸潜入,冒雪而行,途中遭遇瓦剌巡逻队,三名死士为掩护陈统领,都战死了,陈统领也受了伤,才将密报送到兵部。”陈默点头:“确有此事,我左臂的伤疤,就是当年被瓦剌的箭所伤,至今仍在。”他撸起衣袖,露出一道长长的疤痕,在烛火下格外显眼。

谢渊看着密报,又看向陈默的伤疤,沉声道:“这密报与陈统领的经历相互印证,可证当年大同守军确在积极牵制瓦剌,为营救太上皇争取时间,绝非‘不策应’。周德说‘未见边镇密报’,要么是他从未查阅兵部档案,要么是他故意忽略,这背后定有石崇的指使。”

陈默见话题转到自己,便从腰间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还有一个模糊的指印。陈默将羊皮纸递给谢渊,声音依旧沉稳:“大人,这是太上皇在漠北写给您的密信回执。当年我潜入漠北,找到太上皇被关押的营帐,将大人您的密信交给太上皇,太上皇阅后,用炭笔写下‘已知晓,望速策应’,并按了指印,让我带回。”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太上皇被关押在一个帐篷里,身边有瓦剌士兵看守,我趁夜潜入,太上皇见我是大吴的人,又惊又喜,却怕被瓦剌察觉,只能小声说话。他说瓦剌虽收了赎金,却仍想以他为质,逼大吴割让土地,让我务必将消息带回,让大人您千万别答应瓦剌的条件。我离开时,太上皇还塞给我一块贴身的玉佩,说若我遇不测,便将玉佩交给您,证明我是他派回的人。”陈默说着,又从木盒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桓”字,正是萧桓的随身之物。

谢渊接过羊皮纸与玉佩,指尖抚过玉佩,心中百感交集:“太上皇当年受苦了,这块玉佩我认得,是永熙帝赐给他的,他一直戴在身上。这羊皮纸的指印,虽模糊,却能看出与太上皇平日的指印相符,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可核验,定能辨明真伪。”王瑾与李穆看着玉佩,都点头道:“此佩确是太上皇之物,当年他还戴过,我们都见过。”陈默补充道:“当年我带回密信与回执后,大人您立刻召集兵部、玄夜卫商议,决定让岳谦将军领兵从宣府卫出发,突袭瓦剌后方,我则再次潜入漠北,告知太上皇接应计划,这些都有玄夜卫的记录可查,绝非无凭无据。”

谢渊将所有证据整理好,放在案上,形成一叠厚厚的纸页,在烛火下泛着微黄的光。他看着这些证据,缓缓道:“诸位,我们梳理一下——当年营救太上皇,分三步走:一是筹措赎金,以缓瓦剌之欲;二是边镇牵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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