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只待那风声传帝耳, 定叫他官职爵位一齐抛(1 / 5)
卷首语
《大吴通鉴?奸臣传》载:“石崇,石迁之侄,镇刑司副提督也。承旧党余脉,性狡鸷狠戾,尤善操弄权术。谢渊总摄军政、兼掌监察,以刚正立朝,数抑崇之私图,崇由是衔恨刺骨,无日不谋倾陷,欲夺其权柄以擅朝纲。天德元年,奉天殿御史周德发难劾渊,崇窥此间隙,遽起联动旧党、嗾使言官、罗织罪证之谋,构陷之局遂开,此亦大吴朝局正邪角力之关键转折也。”
奉天殿的朝班序列,从来都是无声的战场——甲胄相摩间藏着刀光,笏板交叠处隐着剑影。当周德指摘谢渊的声浪在殿中未落,石崇袖底蛰伏的算计,已如寒蛇出洞,带着旧怨的毒牙,一寸寸缠向谢渊的根基。这场以“权”为饵、以“恨”为刃的暗战,终究要从朝班的阴影里走出,在奉天殿的明面上,掀起撼动大吴中枢的风浪。
朝班侧立藏奸巧!
袖里乾坤暗自描。
周德那厮把火挑,
正合我心意乐逍遥!
谢渊老贼挡官道,
三年旧恨未消梢——
那年我保张参镇宣府,
他硬说“无经验”把本驳掉;
又查迁叔旧粮账,
害得我亲信流三千里遥!
今日趁势把网抛,
言官早把本章抄:
王显李赵为我效,
“慢待君父”“权柄高”,
条条罪状把他套!
户部孙康已买好,
旧账上损耗加三遭,
“克扣军饷”难脱逃!
(念白:(击掌,踱步转圈,眼露凶光)哼!谢渊呐谢渊!你道你是太保兼尚书,忠良硬骨?可知“墙倒众人推”,今日我便叫你百口莫辩!)
休说他忠良骨头硬,
暗风卷地撼京朝!
吴奎已把京营扰,
徐靖诏狱把底包,
(身段:手指御书房方向,又指兵部衙署,阴笑)
只待那风声传帝耳,
定叫他官职爵位一齐抛!
(念白:(俯身拾阶,作势捞权状)玄夜卫?秦飞?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小卒!待我扳倒谢渊,掌了军政大权,这大吴的江山,也该轮着我石崇说了算!)
待等权柄到手日,
管叫那满朝文武,
(身段:昂首挺胸,抖袖亮玉带)
都来拜我石崇腰!
奉天殿内,檀香缭绕,朝班肃立。周德越列而出,指斥谢渊“边镇军器调度迟缓,慢待君父之命”时,石崇立在从二品朝班的东侧,锦缎朝服下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那玉带乃叔父石迁旧物,镇刑司提督任上所佩,虽已去了“提督”印记,却仍留着旧党权力的余温。他垂着眼帘,看似恭听,眼底却藏不住细碎的得意,像暗夜里跳窜的火星。
殿上的每一句话,都顺着檀香飘进他耳中。周德说“谢渊兼领三职,权柄过盛,致政令壅滞”,石崇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这话正说到他心坎里。他与谢渊的怨隙,非一日之寒:去年秋,他欲将心腹张参安插为宣府卫同知,掌边镇粮草调度,奏疏递到兵部,却被谢渊以“张参无边镇经验,恐误军饷”驳回,连吏部尚书李嵩从中说和,都未能动摇谢渊的决意;更甚者,谢渊兼掌御史台后,第一件事便是复查镇刑司旧案,查出石迁当年贪墨军饷三万两的实证,虽石迁已死,却牵连了他三个亲信,皆被革职流放。
“谢大人,周御史所言,可有辩解?”萧桓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带着帝王的威严。石崇抬眼望去,见谢渊躬身出列,玄色官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声音沉稳:“陛下,边镇军器调度迟滞,实因宣府卫近日大雪封路,火器运输需绕行,臣已令工部侍郎周瑞督运,三日内必到;至于权柄过盛,臣早有奏请,愿辞御史台之职,专掌兵部,唯陛下圣裁。”
谢渊的应对滴水不漏,石崇心中却无半分慌乱,反而更觉兴奋——谢渊越是沉稳,他越要让其措手不及。他悄悄将手缩进袖中,指尖触到一张折叠的素笺,上面写着三个名字:都是御史台的言官,早年受过石迁的恩惠,如今是他的眼线。他暗自盘算:周德这一枪,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退朝后,石崇没有回镇刑司衙署,而是绕路去了城南的一座茶肆——二楼的雅间里,御史台监察御史王显已等候多时。王显见石崇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大人。”石崇摆了摆手,坐进靠窗的位置,目光扫过楼下的行人,确认无人跟踪,才低声道:“今日奉天殿之事,你也看见了。周德弹劾谢渊,是个好机会。”
王显躬身道:“大人的意思是……让下官也递弹劾折?”石崇端起茶盏,指尖在盏沿划过:“不止你一个。你去联络御史台的李御史、赵御史,就说谢渊‘慢待君父’‘权柄独揽’,若任其下去,恐有不臣之心。弹劾折要写得细,把去年他驳回张参、查镇刑司旧案的事,都掺进去,说成是‘挟私报复’‘打压异己’。”
王显面露难色:“大人,谢大人刚正,陛下信任,若弹劾不成……”石崇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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