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心闲尘事远,意静即蓬瀛(3 / 4)
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石崇是石迁的亲信,当年石迁因通敌被处死,石崇却侥幸逃脱,一直对谢渊怀恨在心。如今瓦剌使者与他勾结,定然没安好心。萧桓想起谢渊密报里“石崇可能通敌”的猜测,心中愈发确定——这场“求亲”,不仅是瓦剌的阴谋,更是朝堂旧党的反扑。
“秦飞,密切监视石崇及其亲信,查清锦盒内物。”萧桓的声音带着厉色,“另外,彻查石崇与瓦剌的过往联系,若有通敌实证,即刻拿下!”秦飞躬身应道:“臣遵旨!”离去时,他特意禀报:“谢大人昨夜仍在兵部衙署批阅军器账册,直至三更才归府。”萧桓“嗯”了一声,心中的猜忌稍稍减轻——若谢渊真有不臣之心,何苦如此操劳?
天快亮时,萧桓终于靠在椅背上小憩。梦里没有了南宫的寒夜,只有谢渊在德胜门指挥作战的身影,与岳峰将军战死沙场的悲壮。醒来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御书房的烛火渐渐黯淡,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这位帝王,又要在旧梦与新机、猜忌与倚重中,继续前行。
卯时刚到,谢渊便身着朝服入宫。御书房内,萧桓已洗漱完毕,案上摆着刚沏好的龙井。“谢尚书连夜批阅军器账册,辛苦了。”萧桓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目光却在谢渊脸上仔细打量——见他眼底有红血丝,鬓角添了白发,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又消了几分。
谢渊躬身行礼:“陛下谬赞,臣分内之事。”他接过李德全递来的茶盏,指尖微顿——帝王的态度太过温和,反而透着试探。他深知萧桓的创伤,南宫七年的囚禁,让这位帝王变得敏感多疑,自己手握兵权,难免遭人猜忌,唯有以实绩自证清白。
“瓦剌求亲之事,你可有详细谋划?”萧桓直奔主题,将密报推到谢渊面前。谢渊拿起密报,仔细看完后,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当分三步走:其一,派礼部尚书王瑾出面,以‘先帝孝期未满’为由拒和亲,既显礼法,又不失体面;其二,令宣府卫副总兵李默加强防务,增派烽燧兵,一旦瓦剌异动,即刻传信;其三,遣秦飞率玄夜卫密使潜入敌营,查清瓦剌兵力部署。”
他顿了顿,补充道:“石崇与瓦剌使者勾结之事,臣已有所察觉,恳请陛下准臣与秦飞联合彻查,若查实通敌,当严惩不贷。”萧桓点了点头,心中暗赞谢渊考虑周全,却故意问道:“石崇乃镇刑司旧臣,党羽众多,彻查恐引发朝堂动荡,不如暂缓?”
谢渊眼神坚定:“陛下,石崇通敌,关乎社稷安危,若不及时清除,必成大患。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定会妥善处置,不扰朝纲。”这番话掷地有声,让萧桓彻底放下心来——谢渊的忠良,终究经得起考验。
“准奏。”萧桓的声音带着威严,“就依谢尚书所言,拒和亲,固防务,彻查石崇。”他顿了顿,补充道:“江南赈灾之事,也需你多费心,派京营副将秦云护送粮款,确保万无一失。”谢渊躬身应道:“臣遵旨。”他知道,帝王既委以重任,也是在分散他的兵权——秦云虽为副将,却直接对帝王负责,这是明晃晃的制衡。
萧桓看着谢渊坦然接受的模样,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他知道谢渊委屈,却也无奈——帝王之术,本就是制衡之术。若不分散谢渊的兵权,李嵩、石崇等人的谗言只会更盛,到时反而会害了谢渊。
“谢尚书,”萧桓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朕知你不易,七年前守京师,七年后辅朝政,大吴的江山,离不开你。”这话既是安抚,也是托付。谢渊心中一暖,躬身道:“臣定不负陛下信任,守好江山,护好百姓。”他没有提及制衡之事,有些话,无需点破,君臣之间,只需默契。
议事结束后,谢渊退出御书房,萧桓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起案上的玉镯,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中清楚——自己欠谢渊一份全然的信任,可南宫的旧梦、皇权的沉重,让他无法全然交付。这或许,就是帝王的宿命。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御书房的舆图上,照亮了宣府卫的位置。萧桓走到舆图前,手指顺着边镇防线划过,心中已有了决断。魏奉先递来早膳,一碗小米粥、几样小菜,简单却暖胃。萧桓拿起筷子,忽然想起南宫的冷粥,心中一阵唏嘘——如今的安稳,来得太过艰难,绝不能再失去。
“传旨王瑾,即刻拟定拒和亲的诏书,语气需委婉,不可激怒瓦剌。”萧桓吩咐道。李德全应道:“奴才遵旨。”萧桓又道:“传秦飞,让他务必查清石崇通敌的实证,不可打草惊蛇。”魏奉先一一记下,躬身退下。
御苑的花木在晨光中舒展枝叶,露珠顺着花瓣滑落,折射出晶莹的光芒。萧桓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皇城角楼,心中的旧梦阴霾渐渐散去。他知道,南宫的囚禁、漠北的被俘,都是刻在心头的警钟,提醒他要谨小慎微、强兵固防。而谢渊这样的忠良,便是他守护江山的最坚实依靠。
他拿起朱笔,在谢渊的密报上批下“依议”二字,笔尖的墨流畅而坚定。旧梦或许仍会在深夜侵扰,可只要守住初心、信任忠良,这大吴的江山,定能迎来真正的曙光。御书房的铜鹤灯渐渐熄灭,晨光洒满殿内,照亮了帝王坚毅的脸庞——这场与旧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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