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唯有枢臣心似灼,边筹未罢顾朝班(1 / 4)
卷首语
《大吴会典?宗室志》附《南宫杂记》载:“成武朝中期,正阳门术士‘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谶语传至南宫,德佑帝萧桓闻之,私谓‘天命归己’,密召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入南宫定谋。崇、靖劝桓‘借谶扩势’,令镇刑司密探散‘萧桓复位乃天授’之语,吏部侍郎张文(正三品)拢官员、户部尚书刘焕(正二品)惑民心,宣府卫副总兵李默(从三品)引兵入卫。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虽侦异动,然逆党势盛,密报三递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渊方核大同卫粮饷,暂难分身,逆党复辟之局渐成。”此案之迫,在“宗室借谶聚势,逆党布网将成”——萧桓以谶为“天命旗”,石崇辈以谋为“夺权刃”,虽有谢渊、秦飞护纲,然逆党步步紧逼,复辟之业已近功成。
南宫旧主破愁颜,谶语传声众庶攀。
石氏筹谋联旧部,徐郎调卒启重关。
官皆附势期升秩,民亦趋安盼免艰。
唯有枢臣心似灼,边筹未罢顾朝班。
南宫思政堂的旧棉窗纸被晨光染透,萧桓正对着铜镜整理龙袍——那是魏奉先连夜请成衣匠修补的蜀锦龙袍,褪色的纹样重描了金线,磨损的袖口缝了新缎,虽非新制,却足以衬出“复位之君”的威仪。他指尖抚过胸前龙纹,不再是往日的摩挲试探,而是稳稳握住,仿佛已握住大吴的玉玺。
“陛下,石崇大人递来密信,说李默总兵的宣府兵已过卢沟桥,午时便至正阳门;徐靖大人也报,正阳门暗门已备好,只待辰时三刻开城。”魏奉先捧着密信,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已换上新制的太监袍,腰上系着从内库寻来的银带——这是萧桓许他“复位后掌印太监”的信物。
萧桓接过密信,目光扫过“宣府兵过卢沟桥”“暗门备妥”字样,嘴角扬起笑意,再无往日的多疑惶惑:“朕就知,天命在朕!七年前的幽禁,不过是天将降大任前的磨砺。”他转身走到案前,拿起京营旧符——这符今日不再是“念想”,而是“调兵信物”,石崇已许他,入宫后便以符号令京营旧部。
魏奉先又递上“复位诏”,是张文连夜拟就的,开篇便写“朕乃永熙帝嫡孙,承天应命,复位继统”,文末列着“免京师三年赋税”“升附议官员三级”的条款。萧桓扫过一遍,提笔在“张文升吏部尚书”“刘焕升户部尚书”后添了“石崇升内阁首辅兼玄夜卫指挥使”“徐靖升刑部尚书兼理刑院提督”——他知石、徐是复辟核心,需以高官固其心。
“辰时一刻,备车去侧门,朕要亲自迎宣府兵入城。”萧桓放下朱笔,龙袍的下摆扫过案角,带起的风仿佛都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仪。镜中的他,虽鬓角有霜,却眼神灼灼——七载幽禁的屈辱,今日终将以“复位”洗刷,太和殿的龙椅,已近在咫尺。
镇刑司密室的案上摊着《京师布防图》,石崇正用朱笔在“兵部衙署”“南宫”“正阳门”三点间画直线——这是萧桓入宫、宣府兵入城、控制中枢的路线。他身边围着三名镇刑司密探头领,每人手里都攥着“调兵令牌”,令牌上的“石”字暗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你们三人,各带两百密探,辰时二刻分别守住兵部衙署、吏部衙署、户部衙署——谢渊若敢阻拦,先围而不攻,等宣府兵到了再动手;张文、刘焕那边,已令他们召集属吏,辰时三刻在午门候驾,不得有误。”石崇的声音沉稳,再无往日的狠戾外露,而是带着“运筹帷幄”的笃定——他知道,今日过后,他便是大吴的内阁首辅,掌朝政、控玄夜卫,萧桓不过是他推到台前的“傀儡”。
“大人,玄夜卫的暗探还在街上游走,要不要派人清剿?”一名头领问,语气带着谨慎——昨日他们在东市抓了两名玄夜卫暗探,从身上搜出“盯防宣府兵”的密令。
石崇摆手,拿起案上秦飞递谢渊的密报副本——这是他从玄夜卫线人处截来的,上面写着“逆党势盛,需待边军粮饷妥后再议”:“谢渊忙着筹粮,秦飞孤掌难鸣,清剿反倒打草惊蛇。咱们只需按计划推进,等萧桓入宫、宣府兵入城,玄夜卫再想动手,也晚了。”他顿了顿,又道,“把截来的密报送一份给萧桓,让他知道,谢渊已无力阻拦,更信‘天命在他’。”
诏狱署地牢的火把烧得正旺,徐靖正给五十名死囚分发铠甲——这是从镇刑司旧库寻来的京营甲胄,虽有些陈旧,却足以护住要害。死囚们脸上没有往日的颓丧,反而带着“搏命换富贵”的亢奋,他们都知,今日若助萧桓复位,便能免死罪、授官职。
“赵大人,你带二十死囚,辰时三刻开正阳门暗门,接应宣府兵入城;剩下的三十人,随我去南宫侧门,护萧桓入宫,若遇禁军阻拦,可先斩后奏。”徐靖拔出腰间短刀,刀身映着火光,照亮他眼底的志在必得——他已想好,入宫后便以“护驾有功”为由,求萧桓赐“尚方剑”,日后便可制衡石崇,独掌刑狱大权。
赵大人接过暗门钥匙,指尖在钥匙齿上摩挲:“大人放心!昨日已买通暗门守军,辰时三刻准时开门,绝不会误事。”他说着,拍了拍身边死囚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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