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谢郎沥胆陈十事,桓帝私心暗结盟(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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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感激就渐渐变成了不满,变成了怨恨。

石崇就是在这时找上门的——石迁被谢渊处死,石崇承袭镇刑司副提督之职,却失了实权,对谢渊恨之入骨。他对萧桓说:“陛下,谢渊借新政揽权,欺陛下幽禁南宫,若陛下愿联合旧党,臣愿率镇刑司旧吏、联络勋贵,助陛下复位,废新政、复旧制,重掌大权。”

萧桓当时就动了心——他要的不是“社稷安稳”,是“重掌大权”;不是“百姓安乐”,是“勋贵拥戴”。谢渊的《复立十策》,在他眼里,成了谢渊“挟社稷以令旧帝”的工具;而石崇的旧党势力,成了他夺回权柄的“救命稻草”。

木盒的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萧桓合上木盒,重新藏回御案下——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当年有多依赖谢渊的策,如今就有多恨谢渊的“社稷为重”;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联合石崇,就是要毁了谢渊的新政,毁了谢渊的“社稷”,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权。

兵部衙署的窗外,传来玄夜卫暗探的脚步声——是秦飞派来送密报的。谢渊接过密报,上面写着“石崇遣老商赴京营前营,联络旧部,言‘陛下(萧桓)许复位后,废谢渊新政,复镇刑司旧权’”,墨迹新鲜,显是刚录下的。

谢渊指尖捏着密报,指节微微泛白——他终于确认,萧桓联合石崇,不是一时之念,是早有预谋;他们要的,不仅是复位,更是废新政、复旧制,让大吴回到青漠堡之败前的混乱局面。

他想起当年提出《复立十策》时,户部尚书刘焕曾劝他:“渊兄,桓帝被俘日久,恐心变,不如扶代宗稳朝局。”那时他反驳:“代宗虽贤,却非正统,宗室多有疑虑,瓦剌又窥边,唯有桓帝归来,能凝聚人心。”如今想来,刘焕的话,竟成了真。

烛火燃至过半,谢渊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南宫的方向——那里藏着他当年的“初心”,也藏着如今的“祸乱”。他的抉择,从“复立旧帝,以安社稷”,变成了“坚守纲纪,以护社稷”;从“信任萧桓,共抗危难”,变成了“防控私党,以法断乱”。

“传杨武、秦飞、周敦即刻来署议事。”谢渊对亲兵道,声音沉稳,没有半分犹豫,“杨武率京营心腹,加强前营布防,阻石崇旧党联络;秦飞增派暗探,盯紧石崇、老商,录其举事实证;周敦令理刑院,核查镇刑司旧档,寻石崇勾结勋贵的罪证。”

他知道,这个抉择,会让他背上“阻旧帝复位”的骂名,会让宗室、勋贵不满,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青漠堡之败后,无数士卒的鲜血;是新政推行后,百姓的安乐;是大吴江山的安稳,不是某一个“旧帝”的权欲,也不是某一群“旧党”的私利。

南宫的月色,透过窗缝,洒在萧桓的身上。他坐在案前,看着石崇派魏奉先送来的密信——信中写着“京营前营副将李某愿附,寿宁侯已备家丁五百,赵王联络宗室三人,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便可举事”,墨迹里带着石崇的急切,也带着萧桓想要的“权”。

他想起归京之初,谢渊曾来看他,递给他一册《新政成效册》,上面记着“成武二年,边军粮饷足,青漠堡周边百姓归乡者三千余户;成武三年,江南赋税减两成,粮价平稳”。那时谢渊对他说:“陛下,待朝局安稳,臣便奏请代宗,还陛下自由,共商社稷大计。”他当时信了,以为谢渊真的会帮他;可后来他发现,谢渊的“社稷大计”里,没有他这个“旧帝”的位置,只有“新政”,只有“百姓”。

“谢渊,是你先负我的。”萧桓轻声说,指尖捏紧了石崇的密信,信纸被捏得发皱,“你要新政,我偏要废;你要纲纪,我偏要乱;你要社稷,我偏要让你看看,没有我这个旧帝,你的社稷,能不能稳!”

他的抉择,从“依赖谢渊复位,共护社稷”,变成了“利用石崇旧党,夺回权柄”;从“隐忍幽禁,待朝局安稳”,变成了“铤而走险,谋乱新政”。他知道,石崇利用他,是为了复镇刑司旧权;寿宁侯利用他,是为了废新政、保租银;赵王利用他,是为了宗室掌权;可他不在乎——他只要“复位”,只要“权”,至于复位后,石崇、寿宁侯、赵王会怎么样,他没想过,也不想想。

窗外的风,卷着院中的衰草屑,落在萧桓的脚边。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石崇密信中提到的“举事地点”——正阳门,那里是谢渊京营布防的要害,也是他夺回权柄的第一步。他嘴角的冷笑更甚:“谢渊,等着吧,朕会让你知道,谁才是大吴的正统,谁才该掌这江山!”

兵部衙署的烛火映着案上泛黄的《复立十策》,纸页边缘因常年翻阅泛着毛边,谢渊执狼毫立于案前,笔尖悬停片刻,终在每条策文后落下批注,墨色比当年拟策时更沉,却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第一条(整饬京营残卒,补葺军备):“青漠堡战败诸将,前已由玄夜卫核查定罪,枭首者三、流徙者十,京营残卒亦经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整饬,编为前、后二营,军备补足。然石崇暗遣心腹说降前营副将李某,欲借京营旧部举事,需令杨武加派心腹兵卒巡营,每辰查岗,录士卒动向,断其私联之径,防京营生变。”

第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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