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雾障私藏官相护,光穿实证破虚形(1 / 5)
卷首语
《大吴会典?食货志》卷四十八《税制篇》、《刑法志》卷二十一《刑狱篇》载:“成武朝中期,朝堂议税制,户部主‘重农抑商’,请加征商税以补国库;太保谢渊引《神武皇帝实录》‘轻徭薄赋,唯在公平’之训,驳‘抑商’旧论,言‘商农共济,苛商则农失流通,抑商则国失税源’,请定‘商农税均’之制,帝准之。
时刑狱仍行‘连坐族诛’之法,理刑院奏请维持以儆效尤;渊疏言‘连坐株及无辜,违神武皇帝“罚当其罪”之旨’,请废之;然查得理刑院七主事贪赃枉法、私放重犯,渊引‘神武皇帝严惩贪腐’例,奏请斩之,帝从其议。史称‘税制论争与刑狱革新’。”
此案暗合历代“税制求公平、刑狱戒滥杀”的治世智慧——昔年治税者重“均平”,治刑者重“慎罚”,谢渊之策,非凭空创举,实乃“引祖训正税制,循祖制革刑弊”:凭实录驳旧论以安商农,借祖例废连坐以恤无辜,依祖法斩贪腐以护纲纪,彰显“守祖训不泥旧,革弊政不失公”的直臣风骨。
朝堂论税起涛声,谢渊执鉴驳旧鸣。
甘雨轻徭承祖训,禾苗舟楫共江行。
刑网滥张伤雀羽,疏请解罗顺潮生。
却除蠹木循先制,刃斩贪根护碧晴。
雾障私藏官相护,光穿实证破虚形。
终令双轮归正轨,边田笑语享春耕。
乾清宫的晨光透过格窗,洒在御案前的两叠文书上:一叠是户部《请加征商税疏》,朱笔标注“商税轻则国库亏,宜加征三成”;一叠是理刑院《请维持连坐疏》,墨字写着“连坐可儆族党,废则奸徒无忌”。御座旁的侍臣捧着《神武皇帝实录》,封皮已泛旧,是萧武开国时所编,内页“轻徭薄赋,唯在公平”“罚当其罪,不株无辜”的朱批,墨迹如铁。
谢渊身着墨色鳞甲,肩甲处旧战痕在光里泛着浅红,指尖捏着两卷实证:一卷是玄夜卫送来的《地方商税密报》,记着“苏州商税加征后,布商罢市,农桑之布无销路,农户减收三成”;一卷是理刑院七主事贪赃的账册,记着“私放盐枭,得银五千两,分润各主事”。他目光扫过阶下的户部尚书与理刑院卿:户部尚书身着绯色官袍,袖中藏着江南士绅密函(请加征商税以抑新兴商人,保士绅利益);理刑院卿衣青色官袍,神色局促,似在隐瞒主事贪赃之事——官官相护的暗流,已在朝堂弥漫。
帝萧栎抚案道:“今日议二事:一为税制,二为刑狱。户部先奏。”户部尚书出列,躬身道:“陛下,今国库因边饷稍紧,商者逐利而税轻,农者务本而税重,宜加征商税三成,既补国库,亦显‘重农’之旨,合历代旧制。”理刑院卿紧随其后:“陛下,连坐之法行之已久,凡盗匪、贪腐之案,连坐其族,可令奸徒不敢妄动,若废之,恐奸邪复萌,刑狱难制。”
谢渊出列,目光如炬:“陛下,二臣所言,皆违祖训、失民情,请容臣一一剖陈。”他先捧起《神武皇帝实录》,指尖落在“轻徭薄赋,唯在公平”八字上,声音沉稳:“此乃神武皇帝开国之训,商农皆为国之根本——农为粮之源,商为货之流,无商则农货难销,无农则商货无源。今户部欲加征商税三成,玄夜卫查得苏州布商罢市,农户布帛积压,反致农税减收,此非‘重农’,乃‘害农’也!”语毕,将《地方商税密报》呈至御案,书页间还夹着农户积压的布样,粗麻上沾着灰尘,显是久未售出。
户部尚书闻言,忙反驳:“太保所言乃个别之例!商税加征,可增国库银十万两,边饷便有保障,此乃‘舍小利取大义’。且历代皆‘重农抑商’,神武皇帝亦曾言‘农为天下本’,加征商税,正合祖训。”户部侍郎(江南籍)出列附和:“尚书所言极是!商人多兼并土地,加征其税,亦可抑兼并,护农户之田,此乃两全之策。”谢渊冷笑,取过另一卷《江南士绅田亩密报》,呈给萧栎:“陛下,玄夜卫查得,江南士绅兼并土地者十之七八,商人兼并者不过二成;且士绅有‘优免役’之权,税轻而田多,商人无优免,税本已重,今再加征三成,实为‘抑商护绅’,非‘重农抑商’!此密报记着,苏州士绅某有田五千亩,税仅缴三成;布商某有田五十亩,税缴九成,若再加征商税,商者何以支撑?”
萧栎翻看密报,眉头渐皱:“士绅税轻而商税重,确非公平。谢卿,依你之见,税制当如何定?”谢渊躬身道:“陛下,臣请定‘商农税均’之制:其一,核查士绅田亩,除三成免役额外,其余田亩与商人、农户同税,不得优免;其二,商税按行业定率,布、盐、粮等民生行业,税仍维持原率,珠宝、丝绸等奢侈品行业,税加征一成,既不抑民生之商,又增国库之入;其三,设‘商税申诉司’,隶御史台,商人若遇地方官苛征,可申诉,查实则罢官追责。此制既承神武皇帝‘公平’之训,又合元兴帝‘商农共济’之谕,可安商农,可实国库。”
户部尚书仍欲争辩:“太保此制,恐士绅不满,地方动荡。”谢渊反问:“士绅不满,与百姓疾苦、国家税源相较,孰轻孰重?神武皇帝开国时,亦曾核查士绅田亩,彼时士绅亦有不满,然终使税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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