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战鼓擂惊校场尘,十万人列阵如鳞(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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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武应声时,谢渊已翻身上马,玄夜卫校尉紧随其后,校尉腰间的玄铁令牌闪着冷光——那是“直奏御前”的信物,他特意带上,便是要让周瑞知道,今日操练,绝不容延误。马蹄踏过沾露的青石板,朝工部方向去,路面的水痕映着马蹄的影子,像一道不断延伸的决心。

工部衙署的铸炮坊外,浓烟滚滚,几名工匠正围着佛郎机炮忙碌,周瑞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炮药核验册》,指尖却在册页上无意识地搓着——显然是在故意拖延。见谢渊闯入,周瑞故作惊讶地放下册子:“谢大人怎会在此?今日不是团营列阵操练的日子吗?怎的有空来工部?”

谢渊走到炮前,伸手摸了摸炮口,炮身还带着铸造成型的余温,炮药已装在油纸袋中,整齐堆在一旁。“周侍郎,”谢渊拿起一袋炮药,指尖捏了捏,“这炮药颗粒均匀,火药配比与《工部军器则例》完全相符,何来‘需再核验’之说?”周瑞脸色微变,强辩道:“大人有所不知,上月有门炮因炮药受潮炸膛,下官是怕再出意外,才需多核验一遍,也是为了士卒安全。”

谢渊冷笑,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奏疏——那是宣府卫副总兵李默昨日快马送来的“炮药使用报备”,上面盖着宣府卫的朱红大印,清晰写着“工部上月所送炮药,经实战检验,无一处受潮,威力达标”。“周侍郎,”谢渊将奏疏推到他面前,指尖点在“无一处受潮”四字上,“宣府卫用着好好的炮药,到了你这里,就需‘再核验’?你若今日误了操练时辰,我便奏请陛下,查工部‘炮药核验’的账目,看看是真为安全,还是有人给你递了话。”

周瑞的手指猛地攥紧核验册,册页被扯得发皱——他知道谢渊说到做到,玄夜卫最善查账,若真查起,他受刘焕指使拖延炮药的事,定会败露。“罢了罢了,”周瑞终是妥协,对工匠喊道,“即刻将炮药装车,派二十名工匠随队前往校场,若有任何问题,当场解决!”

谢渊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中却无半分得意,只觉得沉重——连工部都被勋贵裹挟,可见改革之路有多难。他转身离去时,特意瞥了眼铸炮坊的墙角,那里藏着一名玄夜卫密探,正用暗号记录着周瑞的举动,这细节让他更坚定了要彻底清除勋贵影响的决心。

校场的晨雾已散,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刺眼的光。十万人按营列阵,神机营的佛郎机炮整齐排列,炮口朝东,反射着寒光;五军营的步兵手持长枪,枪尖斜指地面,队列如刀切般整齐;三千营的骑兵跨在战马上,战马喷着响鼻,蹄子不安地踏着地面,人人眼中都带着几分激昂——这是他们整训三月来第一次大规模列阵,都盼着能拿出真本事。

谢渊走上高台,接过杨武递来的鼓槌,桃木的质感带着温热,铜头在阳光下闪着光。他刚要抬手擂鼓,秦飞匆匆赶来,玄色劲装沾着尘土,显然是跑着来的。“大人,玄夜卫密探查到,英国公府派了五名家丁,乔装成小贩,在南宫墙外徘徊,似要借操练声‘惊扰宗室’为由,让鲁王弹劾您;李嵩还暗中给神机营游击王庆递了纸条,让他在列阵时‘故意错走三步’,打乱阵形。”

谢渊的鼓槌停在半空,目光扫过神机营方向——王庆是李嵩举荐的将领,上月考核时便因“阵形不熟”被训斥,今日竟敢受李嵩指使破坏操练。“秦飞,你带十名校尉,拿下那五名家丁,押去校场边缘看管,别让他们靠近南宫;杨武,你去神机营,传我命令,列阵时由岳将军亲自督阵,王庆若敢错步,按《操典》‘扰乱阵形’论处,当场革职,贬为火头军。”二人齐声应道,转身而去。

谢渊深吸一口气,握住鼓槌——他知道,今日的鼓,不仅是操练的信号,更是对抗勋贵的战鼓。他想起宣府卫战死的士卒,想起永熙帝“为官当守疆土”的嘱托,想起十万士卒期待的眼神,鼓槌终于落下,“咚——”一声巨响,震得高台微微发麻,也震得校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战鼓声持续响起,第一通鼓“聚阵”,鼓点沉稳,如大地脉动。神机营的士卒听到鼓点,齐齐迈步,每一步都踏在“三步一停”的节奏上,炮架的轮子碾过青石板,发出“咕噜”的声响,却丝毫不乱。谢渊立于高台,目光如炬,盯着神机营的阵形——王庆站在队首,脸色发白,却不敢有半分错步,岳谦骑马在阵旁督战,手中的马鞭直指地面,若有士卒偏离位置,便会立刻纠正。

“咚——咚——”第二通鼓“变阵”,鼓点加快,如急雨打叶。五军营的步兵开始变换阵形,从“一字长蛇阵”转为“鸳鸯阵”,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侧,刀兵在后,脚步整齐划一,甲片碰撞声与脚步声交织,形成一股雄浑的声浪。谢渊的手臂微微发酸,却不敢停下——他知道,南宫的鲁王定在听着,勋贵的眼线也在看着,这阵形不能有半分差错。

忽然,南宫方向传来“哗啦”一声轻响——玄夜卫校尉匆匆来报:“大人,南宫墙根的青石板,因脚步声震动,裂出了一道旧痕,鲁王的内侍来问,是否要暂停操练。”谢渊的鼓点顿了顿,随即更响:“告诉内侍,操练是为京师防务,些许震动,不足为惧。鲁王若有疑虑,可亲自到校场观看,看看我大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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