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莫道孤臣能独断,庙堂博弈寸心惊(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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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走出乾清宫时,晨雾已散,阳光洒在丹墀的台阶上,照亮了每一道磨损的痕迹——那是百年间无数官员走过的印记,也是无数次庙堂博弈留下的佐证。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核查册,封皮上“京营”二字被指尖磨得有些模糊,忽然想起永熙帝曾说的话:“庙堂之上,没有非黑即白,只有利弊权衡。但有些弊,纵有万难,也必须除。”

周显追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大人,陛下有旨,‘查实即可,不必深究’。”谢渊抬头看他,周显的眼中带着一丝复杂:“张、萧二家树大根深,逼得太紧,对谁都没好处。”谢渊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核查册。他知道,今日的查勘,不会是“铁证如山”的胜利,只会是“步步试探”的开始。但只要能揭开这积弊的一角,让阳光照进去,便不算徒劳。

远处的宫墙下,几个小太监正在清扫落叶,谈笑着说“今日天儿真好”。谢渊望着那片明媚的阳光,忽然觉得手中的核查册重了许多——那里面不仅是军饷、兵额的数字,更是万千士卒的生计,是大吴京师的屏障。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向京营方向走去,丹墀上的阴影落在他身后,却挡不住他前行的脚步。庙堂博弈虽险,可为了江山安稳,这一步,他必须踏出去。

辰时一刻,乾清宫内,谢渊持《京营兵籍核查册》跪地奏报,话音刚落,萧栎尚未开口,吏部尚书李嵩已抢步出列:“陛下,谢大人所奏恐有夸大!张尧、萧恒提督京营十余年,先帝在世时从未有过非议,怎会骤然出现五万虚额?”礼部尚书王瑾亦附议:“祖制以勋贵掌京营,实乃‘亲亲尊尊’之道,谢大人此举恐动国本!”

谢渊抬头,目光直视萧栎:“陛下,玄夜卫暗访十日,录得士卒口供三十余份,查获张尧府中‘军饷’入账流水,绝非夸大!若再纵容,宣府卫之危恐再现京师!”说罢欲取出士卒血书,萧栎却抬手止住:“谢卿先退下,朕需三思。”

待谢渊退出,萧栎看着疏稿上“虚额五万”的字样,指尖敲击御案——他深知京营积弊,却张尧、萧恒手握京营半数兵权,且背后牵连十余勋贵,若严惩恐引发兵变。沉吟半晌,他召周显入内:“你与谢渊同查京营,但需谨记,‘查实即可,不必深究’,莫要逼反勋贵。”周显心领神会:“臣遵旨。”

此时的谢渊立在宫门外,见周显奉诏而出,已知萧栎意动却存顾虑——这场改革,绝非“持证直言”便能成功,需步步为营,试探帝心底线。

辰时三刻,五军营营前,萧恒见谢渊与周显同来,已知皇帝态度暧昧,底气顿时足了几分:“谢大人,今日复勘可需按祖制,请五军都督府同监?”谢渊道:“奉旨复勘,有玄夜卫与御史台足矣。”萧恒却坚持:“若无都督府见证,恐有人说你‘私设公堂’!”僵持间,周显忽然开口:“国公所言有理,传都督府参事前来吧。”

谢渊心中一沉——周显分明在拖延时间。果然,待都督府参事赶到,已近巳时。点兵时,萧恒早将挂名子弟藏于后营,只唤老弱士卒应付。谢渊问:“花名册上的‘千户李达’何在?”萧恒道:“李达昨日奉命巡查通州卫,不在营中。”谢渊看向周显:“可传通州卫总兵核实?”周显却道:“些许小事,不必兴师动众,先查下一人吧。”

巳时一刻,复勘过半,仍未抓到实据。谢渊暗自焦急,忽闻秦飞低声禀报:“大人,萧恒后营有异动,似在转移账册!”谢渊当机立断,对周显道:“周大人监点士卒,我去后营查看军械!”不等周显回应,已率人直奔后营——果然见亲兵在焚烧账册,地上散落的残页上,“虚领饷银三千两”的字迹清晰可见。

“拿下!”谢渊一声令下,亲兵被按倒在地。萧恒见状,厉声喝道:“谢渊你敢擅闯后营!”谢渊举起残页:“国公还要抵赖吗?”周显见状,只得下令:“带回去审讯。”然他暗中对秦飞使了个眼色——审讯时留了情面,只录“私焚账册”,未提“虚领饷银”。

巳时五刻,神机营外,张尧早接到萧恒密信,将虚报的两千名额安插为“临时辅兵”,并备好崭新甲胄让其穿戴。谢渊翻看名册,直指“辅兵张承”:“此人既是辅兵,为何未编入操练队列?”张尧道:“张承负责看守军械,无需操练。”谢渊道:“取军械库钥匙来。”张尧面露难色:“钥匙在兵部存档,需公文调取。”

周显再次打圆场:“辅兵本就非战兵,不必查军械库了吧?”谢渊却寸步不让:“军械乃防务根本,必须查验!”正争执间,萧栎派内侍传旨:“复勘速结,午时前奏报,不得延误。”谢渊心知皇帝在施压,只得退而求其次:“张承既管军械,可识得佛郎机炮零件?”张尧忙道:“自然识得!”然张承拿起炮栓,竟不知如何安装,引得哄笑。

此时,秦飞匆匆来报:“大人,宣府卫急报,瓦剌游骑又至边境,请求京营支援!”张尧立刻道:“陛下,京营需备战,复勘当暂停!”谢渊却道:“正因备战,才需查清实额,否则派谁驰援?”周显见状,只得草草记录:“神机营辅兵管理混乱,需整改。”

午时一刻,复勘奏报递入乾清宫。萧栎见周显只提“账册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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