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郎中说情先挡路,参事拦验欲遮藏(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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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会典?兵志?京营》载:“凡京营点验,每季度由兵部牵头,玄夜卫监督,五军都督府协理,核兵籍、验甲器、查粮饷,虚冒者以‘欺军’论罪,提督官连坐。”

谢渊依制亲赴三大营点验,此前已接玄夜卫密报“成国公朱晟纵容家奴冒名京营领饷”,却未料点验当日,五军都督府参事、兵部郎中(朱晟亲信)层层阻挠,终在神机营校场查实三百家奴冒饷铁证。

此案实为“勋贵特权”与“制度核查”的正面碰撞,谢渊当场拿下人犯,却引发朝堂连锁博弈,暗合明代“于谦京营点验清虚冒”的历史实态。

校场点兵风渐紧,朱门家奴混戎行。

纨绔披甲充骁勇,虚顶名籍领空粮。

郎中说情先挡路,参事拦验欲遮藏。

孤臣持法敢碰硬,权门说项掩羞光。

律条在握破迷障,丹墀虽远心自刚。

不为虚名争长短,只为军饷入卒囊。

更护边防磐石固,岂容贪腐蛀朝纲。

辰时的晨雾还裹着京郊的寒气,神机营校场的黄土路上已响起整齐的马蹄声。谢渊勒住马缰,胯下的“踏雪”打了个响鼻,前蹄刨着地面——它也嗅出了空气中的异样。校场四周,甲胄摩擦的“窸窣”声、旗帜飘动的“哗啦”声混在一起,却掩不住队列里偶尔传来的窃窃私语,那声音里藏着不安,也藏着一丝侥幸。

谢渊翻身下马,玄夜卫指挥使秦飞已捧着《神机营兵籍册》迎上来,册页上用朱笔圈出的“千户赵达”“百户钱顺”等名字,墨迹还带着昨夜核对时的温度。“大人,”秦飞压低声音,“按密报,这些名字对应的三百人,今早寅时才从成国公府后门出来,由李伟亲自送进营中。”谢渊点头,目光扫过队列——那些被圈注名字的“士卒”,虽穿着崭新的甲胄,却个个面色白皙,指节没有握刀磨出的厚茧,连腰间的佩刀都挂得歪歪斜斜,与旁边晒得黝黑、甲胄磨出包浆的老兵形成刺眼的对比。

“谢大人!”兵部郎中李伟快步跑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他是成国公朱晟的妻弟,此刻袍角还沾着府中花园的泥土,“今日点验怎敢劳烦大人亲来?下官一早便按册核对过,并无差错,您回衙歇息便是。”谢渊接过兵籍册,指尖在“赵达”二字上划过:“李郎中,按《大吴会典?兵志》,兵部尚书每季度需亲赴点验,你这话,是说本尚书该违制?”李伟脸色一僵,又道:“怎会!只是成国公托下官带话,说他今日要来陪验,恳请大人稍等片刻。”

“点验是公事,不必等私客。”谢渊挥了挥手,“秦飞,按册点兵,一人一验,核对户籍文书与身貌特征。”秦飞领命上前,高声唱名:“赵达!”队列中,一个穿着千户甲胄的年轻男子应声出列,低头不敢看人。谢渊走近,见他耳后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朱晟府中家奴特有的印记,去年清查王府户籍时,谢渊曾见过类似的标记。

“抬起头来。”谢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男子缓缓抬头,眼神躲闪。“你既是千户,可知神机营火器装填的步骤?”谢渊问。男子支支吾吾:“备……备火药、装铅弹、点火……”“错了。”谢渊打断他,“佛郎机炮需先清理炮膛,再装子炮,最后点火,你连基本步骤都不知,怎当千户?”男子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

此时,五军都督府参事刘忠策马闯入校场,手中举着一面令牌:“谢大人住手!都督府有令,点验需由本参事会同主持,你擅自点验,不合规矩!”谢渊瞥了眼令牌,冷笑:“都督府令?我奉陛下旨意亲来点验,何时需向都督府报备?刘参事若闲得无事,便留下见证,若要阻挠,便是抗旨。”刘忠脸色涨红,却不敢再言——他是朱晟的门生,本想拖延时间,却没想到谢渊如此强硬。

秦飞继续点验,“钱顺”“孙六”等名字被点到,出列的“士卒”要么答不出军务,要么身上带着朱府的印记。谢渊命玄夜卫校尉搜查,从他们怀中搜出的腰牌、手帕,全是成国公府的物件。“证据确凿,还敢抵赖?”谢渊指着那些家奴,对李伟、刘忠道,“你们还要为他们遮掩吗?”

李伟还想辩解,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成国公朱晟率百余亲兵赶来,蟒袍在晨风中展开,气势逼人。“谢渊!”朱晟勒马停下,声音带着怒意,“你竟敢在我营中拿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成国公?”校场瞬间安静下来,老兵们低下头,玄夜卫校尉则握紧了腰间的刀。

谢渊上前一步,与朱晟对视:“成国公,这些人是你府中家奴,冒名领饷,触犯《大吴律》,我按律拿人,何错之有?”他举起搜出的腰牌,“这些物证在此,你还要狡辩?”朱晟脸色骤变,却仍强撑:“家奴私自混入,与我无关!你若再不放人,休怪我奏请陛下治你擅权之罪!”

“擅权?”谢渊冷笑,“我若擅权,便不会在此点验,而是直接抄你府邸!朱晟,你纵容家奴冒领军饷,每月九百两,一年便是一万八十两,这些钱,本是士卒的冬衣、口粮,你却拿来供养家奴,良心何在?”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传遍整个校场,“去年宣府卫士卒冻饿而死,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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