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三疏请放宽供给,五叩丹墀诉寒微(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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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会典?特务志》载:“玄夜卫掌密探、缉捕,直属于帝,其密报可直达御前,不经过阁。”神武皇帝设此职,本为“察奸佞、护宫闱”,然成武年间,此权渐为权臣利用——李嵩借玄夜卫旧部罗织罪名,周显凭密报构陷忠良,使特务机构沦为党争工具。

谢渊为放宽南宫供给,三上奏疏、五求面圣,其“执着”本为“孝治”之践行,却被李、周二人曲解为“结连故君”之证,借密报递入御书房,搅动朝局波澜。这场“密报与执言”的交锋,实为大吴“权术”碾压“礼法”的缩影,亦见忠直之臣在特务阴影下的艰难坚守。

密报飞章入禁闱,忠言反作逆词归。

三疏请放宽供给,五叩丹墀诉寒微。

群小私谋罗罪网,孤臣独抱祖制归。

圣心猜忌终难释,唯有初心映日辉。

玄夜卫的密报从来走的都是“捷途”——不经过内阁票拟,不通过通政司转呈,由指挥使亲封的鎏金印信加持,便可直入禁闱,摆在御书房的龙案上。周显复职后的第三日清晨,这样一份密报便随着第一缕晨光,送到了萧栎手中。

麻纸封皮上“绝密”二字触目惊心,拆开后,里面是两页泛黄的纸:前一页是南宫守卫的“值守记录”,用朱笔圈出“谢渊遣家仆老陈入南宫三次”“内侍刘公公与谢府人接触逾时”的字样;后一页是“供词”,称“老陈曾托刘公公带话‘太保说,只要上肯配合,供给之事不难’”。字迹歪歪扭扭,却盖着玄夜卫的勘合印——那是周显让亲信书吏伪造的,却足以乱真。

萧栎指尖抚过“配合”二字,眉峰拧成疙瘩。就在昨日,谢渊刚递来第三封请求放宽供给的奏疏,字里行间满是“太上皇寒疾需温补”“内殿漏风需修缮”的恳切,还附了《大吴会典?宫闱篇》的条文。可眼前的密报,却将这份恳切扭曲成了“结连故君”的暗语。

“陛下,”太监总管轻步进来,“李侍郎求见,说有南宫供给的‘急事’禀报。”

李嵩进来时,一眼便瞥见龙案上的密报,心中暗喜,随即跪地哭奏:“陛下,臣昨日查南宫供给,发现谢渊送的‘参片’里夹着纸条,写着‘时机可待’,这分明是要借供给勾结故君啊!周指挥使的密报句句属实,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萧栎没有接话,只是将谢渊的奏疏推到李嵩面前。奏疏上“按《会典》减半供给,非苛待”的字句力透纸背,与密报上的“逆词”形成刺眼的对比。他忽然想起德胜门之役,谢渊身中三箭仍死守城门的模样,心中一阵恍惚——究竟是密报诬陷,还是自己看错了人?

而此刻的兵部衙署,谢渊还在修改第四封奏疏,全然不知自己的忠言,已被密报和谗言扭曲成了“逆词”,正躺在御书房的龙案上,搅动着帝王的猜忌。

谢渊的第一封奏疏递上去时,萧栎的朱批是“知道了”;第二封递上去,朱批变成“此事再议”;第三封递上去,整整三日没有回音。他知道,帝王的犹豫里藏着猜忌,可南宫的寒风不等人——秦飞传回的消息说,太上皇昨夜咳得直不起身,内殿的窗纸破了三尺,用旧棉絮堵着,依旧挡不住风。

这日卯时,谢渊没去兵部衙署,而是捧着奏疏,径直跪在了乾清门外的丹墀上。深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官袍,寒气顺着膝盖往上钻,他却一动不动,目光直直望着紧闭的乾清门。

“太保,您都跪半个时辰了,要不先起来歇歇?”守门的内侍小声劝道,他曾在南宫当差,见过太上皇的窘迫,对谢渊的执着多了几分敬意。

谢渊摇了摇头,将奏疏抱得更紧:“陛下不见,我便不起来。”奏疏里夹着一张画,是他让画工画的南宫内殿——破窗、旧裘、半炉残炭,旁边注着“《会典》载故君供养标准”,一笔一画,都是他熬夜写就的。

巳时三刻,萧栎终于传旨“宣谢渊入见”。丹墀上的露水已经干了,谢渊起身时,膝盖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御书房内,萧栎指着案上的供给名册:“朕已命人每日加一炉炭,还要怎样?”

“陛下,”谢渊跪地递疏,“加一炉炭仍不足,且炭是劣质杂炭,烧起来烟大;内殿需工部修缮,月例需户部增补,这些都是《会典》规定的,并非臣妄求。”他顿了顿,声音哽咽,“太上皇毕竟是陛下的生父,岂能让他在寒殿里捱冬?”

萧栎的脸色缓和了些,却仍未松口:“朕再想想。”

接下来的五日里,谢渊又四次跪在丹墀上求见,有时一等就是大半天。第五次跪时,天降小雨,他的官袍湿透,却依旧捧着奏疏,一字一句地对着乾清门喊:“臣谢渊恳请陛下,按《会典》放宽南宫供给,勿让天下人笑大吴苛待故君!”

喊声传到御书房,萧栎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他想起自己幼时,太上皇抱着他读《孝经》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却终究没敢下旨——他怕,怕谢渊借供给结连故君,怕旧党余孽借机生事。

谢渊在丹墀上跪着的第五日,李嵩正在吏部衙署与周显密谈。周显刚从御书房回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陛下对谢渊的猜忌越来越深了,只要再添把火,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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