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一疏欲安天下望,千钧难撼佞臣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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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遍布,早备下后手不足为奇。秦指挥使,你速派文勘房主事张启带两名书吏去苏州,务必拿到张文胁迫的实证——无论是亲笔字条,还是巡抚幕僚的证词,只要有一字凭据,便可参他‘挟权构陷’之罪。”

“属下已让张启乔装成布商动身,”秦飞躬身应道,眼神却凝重,“但张文行事极慎,所有威胁都只凭口说,恐难留下实证。另外,玄夜卫北司探得,周显已调了二十名亲信校尉守在南宫各门,凡出入内侍都要写下‘面圣所言’的供单,还暗中查问‘谢太保是否托人传信’,明摆着是要搜集您‘结连故君’的罪证。”

谢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玄夜卫令牌——那是萧栎特赐的“宫闱勘验权”:“周显想借玄夜卫构陷我,还差些火候。玄夜卫北司按制需副指挥使与指挥使共同署名才能动刑拿人,你立刻传我钧令,命北司副指挥使紧盯南宫动向,若周显敢擅提内侍,便以‘擅扰宫闱’为由驳回,他孤掌难鸣,翻不出大浪。”

他转向杨武,将联名书底稿推过去:“你即刻去驿馆联络未被胁迫的十四路巡抚信使,让他们用印泥按上手印,再亲笔补签姓名,愈快愈好——记住,要让他们在签名旁注上‘自愿附议’四字,堵死李嵩‘胁迫’的借口。”

二人领命匆匆离去,书房内只剩谢渊一人。他拿起那份墨迹未干的联名书底稿,“奉迎太上皇还京”七个大字力透纸背,笔锋如刀,那是杨武昨夜挑灯写就的。窗外的风卷着残雪打在窗棂上,他忽然想起永熙帝曾说“外臣奏事,贵在民心所向”,如今这纸上的每一个字,都系着天下士民的目光。

约莫两个时辰后,杨武跌跌撞撞冲进书房,袍角沾满雪泥:“太保,福建、广东的信使在通州驿站被吏部主事拦下,签名全被搜走;湖广巡抚那边递来急信,说‘突染寒疾,无法署名’,可属下探得,是李嵩派了他的门生去湖广‘探望’,实则软禁!”

话音未落,秦飞也推门而入,手里举着一卷桑皮纸:“太保,张启在苏州得手了!张文逼巡抚写退联名时,巡抚幕僚趁他不备,抄录下‘若不依从,定黜云南’的原话,还偷偷拓下了张文按在考成册上的指印!另外,北司校尉截获了周显给理刑院提督的密信,上面写着‘谢渊借联名逼宫,请速拟弹劾疏,事成后保你升左都御史’!”

“好!”谢渊猛地一拍案,眼中迸出厉色,“杨侍郎,你把抄录的原话和指印拓片粘在联名书末尾,注明‘吏部侍郎张文胁迫巡抚实证’;秦指挥使,你持周显的密信去见刑部尚书马昂——《大吴律?诬告篇》载‘诬告二品以上大臣者,杖八十,降三级’,马昂虽与李嵩有旧,但不敢公然违律,定会立案。”

安排妥当,谢渊亲自取来端砚,研好松烟墨,拿起一支紫毫笔——那是太上皇昔年赐他的“尚方笔”。他凝神屏气,在联名书末尾写下“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九个字,下笔极重,墨汁透过宣纸,在案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一如他“宁折不弯”的初心。

就在此时,御史台左佥都御史仓皇来报:“太保,李嵩已命吏部主事率人在午门设卡,说‘涉及南宫的奏疏需经吏部核校,否则不许入宫’,还放话‘谁敢硬闯,便是对抗铨选之权’!”

“荒谬绝伦!”谢渊霍然起身,抓起联名书就往外走,“联名书乃九卿外臣合奏,按制只需御史台核校盖印,与吏部毫无干系!备轿,我亲自送疏入宫!”

銮轿行至午门时,果然被拦下。吏部侍郎张文身着青袍,率十余名吏部官员堵在金水桥前,个个手按腰牌,神色倨傲。张文上前一步,拱手道:“太保请留步,奉李尚书钧旨,凡言‘奉迎’之事的奏疏,需先经吏部核校‘是否有碍圣躬安宁’,还请太保将联名书留下,待核校完毕再递入宫。”

谢渊掀帘下轿,手中联名书展开,寒风卷着纸页哗哗作响:“张文,你且翻《大吴会典?台谏篇》第三卷,上面明写‘九卿奏事,各掌其权,吏部不得干预台谏封驳之职’!你拦阻奏疏,便是违制,若再不让开,我即刻奏请陛下,参你‘越权干政,阻挠言路’!”

张文脸色涨红,却梗着脖子道:“太保若硬闯,便是目无吏部,李尚书自会向陛下禀明缘由,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圣断!”

双方僵持间,忽闻马蹄声疾响,刑部尚书马昂带着数名刑部郎中赶来,手中高举周显的密信,朱红的刑部大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张侍郎!周显诬告谢太保‘结连故君,意图逼宫’,已违《大吴律》,本部奉命拿人!你若再拦阻奏疏,便是与周显同党,一并论处!”

张文闻言,脸色骤变——他虽依附李嵩,却深知“诬告大臣”是重罪,若被牵连,轻则罢官,重则流放。他踉跄后退半步,挥了挥手,声音发颤:“让……让开!”

吏部官员纷纷退到两侧,谢渊冷笑一声,手持联名书大步走过金水桥。行至乾清门,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果然又率校尉拦路,玄色卫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谢太保,陛下有旨,凡涉及南宫的奏疏,需先经玄夜卫核验‘有无奸佞勾结’,请太保稍候片刻,待属下核验完毕再入内。”

谢渊将联名书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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